宋烨修微微挑眉,显然对朱邪玉麟的说法很是满意。
公主轻轻点了点宋烨修的鼻子,对着朱邪玉麟笑道:“暮云卿身边还有别的女人?”
“当然有。”朱邪玉麟轻笑,努力做出潇洒又不在意的模样,“他那样的男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一两个红颜知己。”
宋烨修皱眉,忽然问:“那你身边怎么就没有?”
朱邪玉麟瞪大了眼睛:“啊……啊?”
宋烨修倾身上前,抬手虚扶住朱邪玉麟的下巴,笑得风流:“我女儿姿色上等,脾气性格有是一等一的的好,怎么身边就没有一个纠缠不休的蓝颜知己?”
朱邪玉麟当即就一头黑线:老娘这种暴脾气,你还说这性格是一等一的好?
她算是见识到,父母在自家儿女身上,能做到多大程度的睁眼说瞎话了。
显然朱邪玉麟面上纠结的神情取悦了宋烨修,他哈哈笑着坐回去,还被公主幸福地捶了一下。
朱邪玉麟摊手:“我不是没有蓝颜知己——”她说这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但是爱情这种事情,我习惯一对一。”
所以不是其他人不好,只是他们来的时间不对。
暮云卿在第一次见到朱邪玉麟的时候,以其装逼犯一般的气质,高富帅的身姿以及邪魅狷狂的霸气,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为日后的感情大作战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宋烨修也知道自己女儿在感情上是个死心眼,因此也不好在这件事上继续调侃,只道:“那你打算怎么对待暮云卿的红颜知己?”
“父亲。”朱邪玉麟问,“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非暮云卿不可呢?”
宋烨修难得觉得自己糊涂了:“你不爱他?可是你之前信誓旦旦地说喜欢他,你还……你为了这个男人做了多少牺牲,你现在说你不爱他?”
朱邪玉麟忽然笑了。
宋烨修的话,正是她从城东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的。
为什么她喜欢暮云卿,就一定
为他不断地降低底线?一定要等到暮云卿的所作所为超出她的最后的容忍范围了,她才要抛弃这段感情?
说到底,不过就是像宋烨修说的那样,是想要捞回沉没成本的心态在作怪而已。
想通了这些,朱邪玉麟就开始习惯性地顺其自然了:“你看,你刚刚说的那些,其实已经不是感情,只是利益了。”
见宋烨修若有所思,朱邪玉麟再趁热打铁,语气也不由自主带上了些煽动:“你看,之前我已经损失这么多了,如果我还想从暮云卿身上捞回本,就要不断地继续投入。可是,万一要是收不回来呢?你知道暮云卿那种人,明显属于高风险分子啊。这不就表示,我的损失还要继续加大,而且不一定能收到相应的回报?”
朱邪玉麟说完之后,宋烨修的神情已经不是若有所思,而是开始皱眉了。
朱邪玉麟加上最后一根稻草:“父亲,您看,喜欢暮云卿的这些日子,我并没有比以前开心多少,还不如不喜欢呢。”
宋烨修皱着眉头,低头沉思着什么。
公主这时候开口了:“你能这么想,说明真的长大了。”
朱邪玉麟嘿嘿笑了两声。
公主继续道:“既然道理你都明白,为什么在知道暮云卿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时候,你还那么生气?”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没想到公主在这里给自己下绊子呢,迟疑着回答:“理智是一回事,但是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你不能彻底将对于暮云卿的感情收回来,我建议你还是继续喜欢他。免得到时候压抑得很了,在墓葬群里,你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等等!”朱邪玉麟骤然想起洛未关于墓葬群中所见的话,赶紧问,“当时你们下到墓葬群中,有没有看见什么?”
公主和宋烨修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准朱邪玉麟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的打算。
朱邪玉麟有些着急:“洛未国师都告诉我了,你
们也就别瞒着我了。到时候下墓之后,我两眼一抹黑,只能被暮云卿牵着走,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们不后悔啊?”
宋烨修咬了咬牙,将墓中的情况说了一遍,跟洛未讲述得差不多,只是那个新郎的背影,变成了他自己。
而公主见到的要比他们两个男人多一点,她看见那个男人是一个异常俊美的男人,邪气得不像真人,而那个女人,则是自己的模样。
两人虽然身着嫁衣,但并没有拜堂,只是面对面坐桌边,各自拿着一把刀,在桌面上写写画画些什么。
然后公主就看见,一直守在他们身边的那两位暮家和宋家的祖先,上前割破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注满桌上的图案。
这个时候,公主就被一阵怪风吹着离开了墓室,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朱邪玉麟觉得有些奇怪:“那……娘亲你还记得他们在桌上写写画画了什么吗?”
公主摇摇头,苦笑道:“当时看见已经死了的人,脑子都吓得一片空白了,怎么可能记得住。”
朱邪玉麟虽然失望,但也猜到这个答案才是情理之中,因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垂着脑袋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