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主瞪着朱邪玉麟,一直到眼睛都有些发酸了,发现朱邪玉麟竟然没有来安慰它!
卧槽!老子都这么伤心了!老子为了你都这么伤心了!你不安慰老子就算了,还笑?良心被狗吃了吗?老子再也不要理你了!
印主在朱邪玉麟的怀中别扭了一会儿,视线落在了没有朱邪玉麟的床上。
它它它……妈妈这么没有爱,它要离家出走!
就在印主后腿用力想要从朱邪玉麟的怀中跳出来的时候,朱邪玉麟双臂微微用力,抱住了它。
朱邪玉麟看着它红彤彤、湿润的小鼻头,轻轻用手点了点,道:“我看见了你本来的样子。”
印主原本已经放软下来的身体再次僵硬起来,就连原本理直气壮地控诉着朱邪玉麟的小眼神也开始游移起来。
朱邪玉麟轻叹一声,摆正了印主的脸,让它正视自己:“在任何情况下,你会伤害我吗?”
印主想也不想,当即摇头。
朱邪玉麟缓缓勾起一抹笑,道:“在任何情况下,你会丢下我离开吗?”
印主这次不要摇头了,改控诉:“明明是你不要我!我醒来那么久你都没来看看我!我又发现自己变回去了,你知道我多害怕吗!”
这一句“日理万机”本来是朱邪玉麟用来调侃自家父亲的,带着脉脉温情。
只是现在被公主用来形容暮舟的轻慢和骄傲,就带上了些讽刺的意味,在冬日的寒风中,尤显刺耳。
家臣不敢争辩,边告罪,边让人快去请暮舟出来。
暮舟本来正在内屋和远道而来的宾客笑谈呢,却见自家一向训练有素的家臣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抖着嘴唇,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更别提仪态。
他不觉有些恼怒,抬脚就踹了上去:“说话!”
那家臣狠狠咽了口口水,依旧哆嗦,却能说出完整的话了:“公主、公主殿下来了!”
暮舟愣了一下,瞳孔瞬间紧缩了一下,连那坐在一边看好戏
的外宾都顾不得了,一叠声地往外赶,嘴里还道:“快快快!领我去见公主殿下。”
要说这当今处月部圣上郁竹正,后宫佳丽也有那么几十人,却子嗣稀薄。
郁竹正只除了一个已经成年的皇子,只有两个未成年的皇子以及一个刚刚牙牙学语的皇女,也够不上封公主的资格。
但之前皇帝留下的姐妹或者女儿,则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算不的公主。
以至于偌大的一个处月部,够资格被叫一声“公主”的,竟只有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朱邪玉麟母亲。
但是也别因此就小看了她。
要知道,这十五年来,处月部几乎所有的轰动全国的事情,都跟这个公主有关。
那异姓王造反失败,最后死在了自己的卧房,外界传闻是慑于天威自尽而亡,但亲自参与了围剿行动的辰家,却知道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杀了他。
只是当时公主的身份地位太尴尬,这件事虽说能说成是大义灭亲,但终究对一个女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郁竹正就让人秘而不发。
而之后,京中有个炙手可热的权贵因为言语不干净,得罪了她,不出半个月,就被人发现暴毙在花街柳巷中。
当时辰家的一个家将正负责京中的治安,对这件事自然是极其重视。但却在他调查半个月之后,被郁竹正一道密令,终止了调查。
关于这种事还有很多,但因为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贸然去找公主的茬,无异于直接往郁竹正的脸上呼巴掌。
这种事,但凡有点有头脑的人,都不愿意去做。
因此,在朝廷权贵中,也逐渐流传开了公主残暴弑杀的流言。
可即使只是流言,也惹得公主殿下不高兴。
不出两天,京城中就发满了不知从哪里流出来的传单,上面言之有物地记载了一些权贵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而那些人,正是诋毁公主最不遗余力
的人。
暮舟一想起这件事究竟是怎么被平息的,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当时传单在民间流传了一阵子,不等权贵想到什么应对之法,几个极富盛名的御史就弹劾那些人,声势之大,逼得郁竹正只能让步。
最后的最后,那些权贵好一点的下了大狱,惨一点的,直接“咔嚓”了事。
在这件事上,郁竹正的威望明明也受到了挑衅,但是郁竹正却从来都没有、哪怕在自己的近侍之前,也没有流露出一点点对于公主的不愉。
那些权贵就更不要说了。
他们只不过是看着公主如今没了靠山,在郁竹正那儿有不受宠,才胆敢去讲皇家的事。
而这,恰好是任何一个皇族都不能容忍的。郁竹正只是处罚了那几个始作俑者,还算是手下留情了些。
至此,公主的名头,才真正成为京中权贵碰不得、说不得、听不得的禁忌。
朱邪玉麟垂首恭敬地站在公主和宋烨修身边,也不去看暮云卿。
一行人在风中等了一会儿,就见到暮舟急急忙忙赶出来的身影,若是靠近了些,还能看看见他额上细细密密渗出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