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楚念禾就像睡着了一样,连动都未曾动过一下。只是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她的呼吸竟微微有些急促起来,颜离倾在一旁瞧见了,又拿了烛台来仔细看,果然见她脸色绯红,睡得也不似方才那样沉了。
他赶紧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果不其然,她不知何时竟已烧
的滚烫。他冰凉的手接触到她的额头时,竟觉得已像一个火炉一样,热的十分厉害。
“来人!来人!”
颜离倾咬着牙齿喝了两声,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颤动。他常年征战沙场,自然知道伤兵重伤后流血昏迷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流血之后的高烧。这高烧往往会来的突然,且不易退热,若是一个不注意,怕是性命就难保了。
“四殿下,奴婢在!”
一个小宫女从门旁边跑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害怕。
“快去叫郝御医过来!”
颜离倾的声音有些沙哑,连头都没回。
那小宫女许是被颜离倾的样子吓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半天都挪不动步子。还是颜离倾心急,回头暴喝一声道:“快去把郝御医请过来!若是耽误了,你要用你自己的命陪葬吗?!”
那小宫女的腿登时就吓得软了,赶紧回了身往外跑去,到了门口还摔了一下,看起来狼狈得很。
不多时,郝传便拎着药箱匆匆来了,看他的样子应是一直在等着这头的消息,连衣裳都整整齐齐的。见了楚念禾脸色红润,他不由得锁紧了眉头,用手在楚念禾的额头间试了一下,转身便打开药箱开始找起东西来。
“念禾!”
公主的声音由远及近,
匆匆的进了房间时,脸上也满是担忧的神色,见了郝御医先一步来了,她的脸色更是不好,匆匆到楚念禾跟前看了看她,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发觉她是发热了。
“郝御医,念禾这发热可要紧吗?”
公主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被提了起来。
可郝传并没说话,只是一脸凝重地从药箱里取了一个褐色的布包来,又将那布包摊在桌面上一点点展开,就着昏暗的烛光,数根闪着光的银针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你是要为她施针吗?”公主有些犹疑。
施针治疗的确是有效的一件事,只是因施针要扎的地方多,也因穴位多,所以普通的大夫都不敢轻易做这件事。一个不注意扎到不相干的穴位,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一件事了。
公主就曾听过,一个外头的野游大夫为一个咳嗽不止的老妇施针,结果扎到了不知是什么穴位,整个人便神志不清地昏迷了好些日子,最后一命呜呼了。
她也不是不相信郝传的医术,只是施针这件事……
“能不能给她熬些汤药喝?或者……或者之前那解药,再给她……”
“吃药已经来不及了,我现在必须为她施针,”郝传低语道:“若是耽搁下去,怕是这烧也能要了她的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