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心中了然,继续推杯换盏起来,这一次的气氛就更加热闹了。
衍之冷哼一声,坐回椅子,心中却在思索着,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泄题,特别是在整个科举考试所有人都是顾默成亲自挑选的情况下,难道是顾默成身边出了奸细?
奸细?!衍之猛的就想到了一个人——王侍郎。
只有这个新晋的科考负责的红人,才是顾默成无法控制的意外。可是,他为什么呢?
顾轻尘却早已想透了其中关键,他轻轻倒了杯茶递给衍之,柔声道:“没想到,王侍郎到真将王世攀当亲儿子了。”
衍之闻言一惊,心底却也终于落了实。顾凌天起初想负责科考,奈何顾江留不允,于是他就想借此机会打击顾默成,可惜科举考试的官员都是顾默成的死忠,要么就是顾江留的人,顾凌天无从下手,只能想着安插一个人在顾默成身边。正巧这个时候王世攀闹下了人命,于是顾凌天让沙千里顶罪,搞定了王侍郎。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沙千里连夜劫了大牢跑了,再加上顾轻尘在知府身上留的字。于是顾凌天只得以嫌犯之身回避,这样反而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要么趁剿匪之势杀了顾默成,要么只能退而求其次,杀了王世攀,好让王侍郎以为是顾默成决策有误,导致自己的侄儿身陷险境后被海鲨帮杀死。
这样一来,王侍郎还有什么可顾虑的?王家唯一的一根苗死了,王家也就从此断了香火,王侍郎极度悲痛之中,必定迁怒于顾默成,答应顾凌天泄题的事,不也就顺利成章了吗?
衍之想透其中关键,忍不住冷哼一声,“当真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好计谋。”
想起顾轻尘所说,他在朝堂上声泪俱下为顾默
成辩护的模样,衍之就打心底生寒,这个男人,简直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蛇,看起来与世无争实际上确实毒到了骨子里。
这连番的变故,他竟然也能将计就计,应付自如,最终还是到达了他最满意的一个结果,剩下的他就该安稳的等着科考结束了吧?
届时考题泄露的大罪,可就要都压在顾默成的肩膀上了。
好毒的计,好狠的心!
衍之双拳紧握,冷冷扫了一眼那小孔里的人。
“衍之,你打算怎么办?”顾轻尘看着骤然有些陌生的衍之,忍不住开口,这一刻,他忽然有一种心疼。
他从未见过衍之这样心灰意冷,却又满含怨恨的表情,在他的记忆里,衍之可以是娇俏的、冷漠的、高傲的,可以是任何模样却单单不可能是这样怨恨的。
她,终究还是喜欢顾凌天的吧?只有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顾轻尘忽然就觉得连舌尖也苦涩了起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衍之才能将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关于她和顾凌天之间的恩怨情仇。
顾轻尘心中暗叹,算了,凡事莫强求,他现在能够待在衍之的身边,就已经非常幸运了,人贵在知足,知足者常乐!
衍之被顾轻尘的话打断回忆,一转头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模样,她微微一笑,“他有张良计,我们难道就没有过墙梯?再说了,他都懂得将计就计,我们也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玩蛇者终被蛇咬?”顾轻尘双眸一亮。
“这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饶。”
衍之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讽刺,玩弄心计一直是顾凌天最为擅长的,只不过,若是有一日,他知道自己被自己玩进了坑里,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过县现在来看,顾凌天似乎比
她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多了,也对,一个能够隐忍不发登上皇位的人会天真到哪里去?
离科考剩下不多的日子里,顾默成全身心投入到了最后的布置安排里,而暗地里,李都督家附近的茶寮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长空蹲在屋顶,扫了一眼躺在身边得主子,无奈的又在名册上写下一个名字,才说道:“主子,你要来也就罢了,非摆这么一张臭脸瘆得慌,我这工作都没法专心开展了。”
顾轻尘闻言将嘴里的草根吐掉,坐起身来问,“长空,你说,要是一个女人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却偏偏就对一个男人恨之入骨,这是什么原因?”
长空一听头皮就炸了,想起上次顾轻尘也是问了个什么,自己多嘴说了结果被打得三天都没下得了床的情况,果断的答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啊,我又没有过女人。”
顾轻尘看着长空羞涩低头,一幅“我还是处男”的表情就想揍人,伸出去的手却一顿,只见街上一辆熟悉的马车正缓缓从街上驶过,那马车可是他亲手负责了大半工程的,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衍之,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长空立刻转移话题,“是不是给主子你送吃的来了,看主子您这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心疼您呢。”
“是吗?”顾轻尘说着,眼睛却早已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只见衍之从马车上下来,下意识的抬头扫了一眼,然后就走进了一间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