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短暂地思考应该告诉他什么，但最终决定说出真相。他看起来很真诚，而且看到他那敏锐的眼神与他的年龄不太相符，我猜想任何敷衍的借口都会立刻被他看穿。
“你看，我在寻找高塔。”
“是吗？”老人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警惕的光芒。“年轻人要找那个地方，只有一个原因——你有天赋，对吧？”
“是的，我有。”我勉强承认，对于与陌生人讨论魔法的事情，我还是不太自在。然而，我已经在这鬼地方浪费了太多时间，所以我想尽快了解关键所在。“或许，你能告诉我如何去那里，好心的先生？”
他思考了一会儿我的请求，然后摇了摇头，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虽然我有幸几次拜访过那神圣的大厅，但关于穿越平原的问题，你问的并不是我这样的老家伙。”他挠了挠满是皱纹的脸庞。“遗憾的是，我们的向导去前方侦查了，所以他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哦，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坐在这片荒凉之地。’我短暂地思索了一下，但随即记起我来此的目的，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老商人身上。“这提醒了我，你能多告诉我一些关于向导的事情吗？我只是偶然听到过他们，但恐怕从未有机会遇到一个。”
老商人微微后仰，他那饱经风霜的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目光深思地打量着我。“嗯，向导是古代部落的后裔，他们曾经在这片平原上游荡，并与大地有着深厚的联系，这反过来赋予了他们无与伦比的在这片险恶沙丘中导航的能力。”
我抑制住了一声叹息，因为我已经知道这些，但我仍旧装出兴趣，全神贯注地倾听他的话语，因为我们终于触及了重点。“那么，你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吗？是魔法吗？”
男人轻声笑了，他倾身向前，声音几乎低至耳语。“我不正当他们的技艺，而且我怀疑他们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秘密异常保护。不过，据说他们能够感知通过大地流动的魔法，并利用它来在平原上绘制路径……但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全部了。”
我静静地听着他解释，眼睛微微睁大，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噢，别担心，好心的先生。你已经告诉我的事情就已经帮了大忙！”我高兴地说，随即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无论如何，感谢你的帮助，但是我恐怕得继续我的旅程了。”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是这样吗？我很高兴能帮上忙，但为什么不今晚和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呢？或者，更好的是，你可以加入我们。我们正北上蒙特贝勒，但我们很乐意护送你到边境地带的边缘，在那里你可以等待另一支商队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出于礼貌，我假装考虑了他的提议，但随后我摇了摇头，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答案。
“我不想滥用你们的好意。况且，我已经走到这里了；现在回头是非常愚蠢的。有了你告诉我的一切，再加上我偷听你手下们的对话，我大致知道了我们的位置，所以我可以从这里继续前进。”
“如果你这么认为……”他有些怀疑地看着我，但没再说什么。但当我离开蒙古包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我。
“噢！还有一件事……在外面要非常小心，年轻人。最近有传言说，平原的这片区域出现了一种新的可怕怪物。”他严肃地说。
我转身，困惑地挑了挑眉。‘他在说什么？’
“这是我们向导前去侦查的原因之一。我们称它为吞噬者，因为它把受害者吞入沙中，只留下被撕裂的骨头……如果你看到远处有巨大的尘埃旋涡，立刻放下一切逃跑。没有必要白白牺牲生命。”
听到这些，我的笑容有些动摇，但我没有让这表现在脸上。“呃，谢谢你的警告，我会记住的……”我说着迅速离开了帐篷，不久后再次消失在平原炙热的沙丘之中。
‘啊！这才对嘛……’我愉快地想着，坐在一块巨大突出岩石的阴影下，注视着西方地平线上绚丽的日落。
我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一个隐蔽的地点，可以在这里安营扎寨，没有人会打扰我，但现在我终于可以放松酸痛的双腿，结束了一整天在沙漠烈日下无尽的行走。
‘所以是魔脉啊，没错。老商人肯定是在谈论魔脉。’我皱眉，仍在努力消化今天学到的一切。
尽管没有告诉我太多，但老人还是给了我几个非常重要的线索。结合我所有的魔法知识——多亏了莉莉之前的教导——我能够相当快地拼凑出事情的全貌。
这是一个相当高级的主题，我的导师只是偶尔提及。但显然，魔脉是贯穿地球的魔法“脉络”，将世界的本质从核心带到表面。
我知道向导显然很重要，但我没想到他们在安全穿越平原方面如此不可或缺，因为关于他们的每一次提及都是模糊不清的。
但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感知通过魔脉流动的魔法，并利用它来导航沙漠，那确实改变了事情的性质，这意味着他们一定有某种类似于我的魔法感应的能力——这也是我不愿意留下来等待向导回来的原因之一，以防万一他能以某种方式感应到我的魔法。
虽然被迫独自解决问题确实令人沮丧，但我忍不住笑了。毕竟我是一名法师，也有魔法感应，所以没有理由我不能做到同样的事。但是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做到？
每当我全力使用魔法感应时，什么东西在我脑海的边缘，但每次我试图专注于它，它就变得飘忽不定——就像试图赤手抓住空气。
然而，如果我能调整我的魔法感应，让它能够感知这种能量，或许我也能学会如何利用它来穿越平原，即使没有向导也能逃离这片该死的沙漠。
尝试感知魔脉确实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之前，我把它当作背景噪音，但如果我将魔法感应推至极限，努力尝试，我可以感受到从地下深处传来的一丝微弱的嗡鸣。
然而，任何更具体的东西仍然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更不用提尝试利用它来导航了。‘好吧，这仅仅意味着我必须更努力地尝试……’
我集中精神，试图压制不断加剧的头痛，同时试图从低沉的嗡嗡声中分辨出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与此同时，背景中的本质是一片混乱的颜色，虚幻而令人困惑。但想起老人的话，向导们利用他们与大地的联系来感知魔法的流动，我试着做同样的事。
我用脚下的大地作为坚实的锚点，通过它过滤掉令人眩晕的背景本质的线束，只让它们以细细的流线进入。我很快就能瞥见它，而不像以前的所有尝试那样伴随着可怕的头痛。但我离理解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深吸一口气，专注于那种奇怪的感觉。至少现在，我可以清楚地区分空气中弥漫的本质和沙子与下方深层密集的本质粒子织成的丰富图谱。
‘这就是莉莉所说的。它真的感觉像是某个庞大生物的脉络，’我默默思索，为所有失败的尝试感到疲惫。‘它真的像河流一样流动；如果我能够辨别方向就好了……’
在远处，我能看到它——一座细小的黑色尖塔直插云霄。“我做到了！”我激动地喊道，突然间被喜悦和兴奋的情绪所淹没。
我花了将近很长的时间，无数次的试错，才能可靠地基于魔脉中本质的流动确定正确的路径。
奇怪的是，这片沙漠地区的大部分魔脉似乎都汇聚向塔楼假设的位置，好像有一种巨大的吸引力将所有本质拉向那里。‘那一定是大迷宫，’我想。
不过，我能够利用这种奇怪的现象开始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而现在，我终于来到了这里。
即便在初次感知到高塔后，我又花费了一周的时间才到达它的旁边——这是对其庞大尺寸的证明。
来到它的基座，我甚至无法看到它的顶端，它消失在上方厚厚的云层之中。
但塔楼并非我找到的唯一事物。在它的巨大阴影下，一座城市拔地而起，尽管是在沙漠地带，它依然能在这里繁荣发展。
夏天即将结束，但距离下一批学徒的录取仪式开始还有很长时间，但我并不介意。
这将允许我熟悉这一带，并提前学习所有重要信息，这样在实际的学习期开始时我就不会显得像个傻瓜。
当然，我仍然需要通过初步考试，但我对此并不太担心。既然他们显然接受没有魔法力量或教育的平民，只要他们有天赋，我想凭借我以往的知识和经验，通过考试应该不会太难。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自信地笑了笑，走向似乎是通往塔楼下方蔓延城市的唯一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