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曾经说过,两个互不相干毫无联系并且相距极远的两个分子,总会出现一种情况使得这两个分子相互关联,这便是量子纠缠。
用人话讲...
这个怎么用人话讲…
算了,不讲了。
安然所用的推演和口诀,就是用事物之间本与质的表面联系再分析总结,最后拿出来使用的技法。
外国叫巫术,国内叫神通?
就好像安然刚刚还在港口,明明什么外部消息都不曾接受(至少以外人的角度来说是这样的),下一刻就能上车开到相隔百里的江省医院准确找到一个陌生人。
他总说自己没有目标,总是在游荡,但又好像总有事做。
活生生把自己一个无业游民活成996的生活姿态。
单独的病房之内,各种家庭日常用的器具斜歪的摆在床脚边,一袋又一袋装满蔬菜的塑料袋没有开口倒在地上。
地板看样子油渍渍地,除了病人使用时间过长,似乎很久没有拖扫过,如果除去这些,病房很空,只有一个病床躺在房间中央。
如果加上这些,乱的简直一塌糊涂。
病床上,躺着一位几乎全身缠满绷带药膏,身体连接着各个引管的病人。
他满脸怒红,累到极限。
明明这种受伤状态什么都做不了,可他依旧拼命在抓着什么。
病人的模样很奇怪,全身紧绷着,明显是在生气,奋力绷直的一点点肌肉将药膏和绷带扯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样子很不适合恢复。
安然径直走进房间,迎面就是半袋挂着的点滴药水扔在脸上。
他轻松闪过,反手接住,满脸笑意地望向床上男子头顶上的线条。
那属于一个人独一无二外表上最粗的通天线,此时像是被用剪刀裁断般仅剩下一半,从截断处向下歪斜,好比快要燃烧殆尽的油灯,代表着男子的人生被强行改变,直接快进到死亡前的最后阶段。
安然:“命运的手,伸的很广啊。”安然对自己小声嘀咕着,这段话却被病床上的男子捕捉到。
“命运,嘿嘿哈哈哈,你也觉得是该死的命运在捉弄我吗?你说说,你来说说,凭什么啊!”
他一句话有一半是吼出来的,难以想象这么一个脸色削弱,全身无力的人还有那么多力气发狠。
兴许是力气消耗的太多,他说完一句话,就要喘上半天。
最后还是急得受不了,赶在体力恢复前,边喘气边忙说:“明明,我都那么,那么努力,过上那么成功的人生了,为什么我会要想跳楼,我不应该有那种想法啊,我记得,我知道我都知道...有人在栏杆后推了我一下…为什么就是没人信,为什么非要认为我是...认为我是失恋...不合格...压力大…呵呵...还有..还有,不对,不对啊。”
门口传来一对夫妻的声音,母亲怯弱地哭着抹眼泪,偷偷往里瞄,父亲则是一个劲地皱着眉头:“你真是,病急乱投医,路边随便的一个道士你也放进来?上次是《圣经》上上次是佛珠,这次呢?”
“我...我,我没办法嘛...我也不想儿子这样啊,老公,他还有没有救了,他可是我们的儿子啊。”她的话越来越细微,最后趴在对方身上一颤一颤地哭泣。
“哎…”
...
......
安然拉来凳子,在他身边坐下,将他唯一没被石膏包裹但插满针管的右手轻轻托着。
“放开我!”他是吼着的,可是被托起的右手却没有一点动作,他明明有将手甩开的力气,却没有那么做。
若是胡乱的运动,插在手上的针管会掉,痛是一码事,多余的花费将会让本就开始吃贷款的家庭负担更重。
安然笑笑:“你想不想,再活一次啊?”
“死骗子,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妈买东西的,呸!”
一口只有气流的唾沫掉在安然的脸上。
安然回头扫了眼站在门口男子的父母,接着说:“你相信福报吗?”
“滚!”
安然:“别那么急嘛,听我说,你的妈妈是饭店的经理,但工作的内容大多是举办婚礼、升学宴、寿星宴,你的爸爸是救护车司机,用流行的话来说只要出任务,每天就是和死神比车速。”
男子咽了口唾沫,知道爸妈的职业不假,但若是知道这么清楚,莫非真有点本事?
可他还是不相信福报这种迷信的东西。
安然:“福报,不可能会像绩点一样,做了会上升一格,违反会下降一格。但他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一个人乃至身边人的命运,解释起来的话,你妈妈曾经上了个几十万的水滴筹,明明应该石沉大海,可筹钱的时间居然只花了一星期,那是因为以前那些被你爸妈帮助过的人看见了这则消息。也就是还福报。”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现在不也还是废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