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狭小空间很快就在跟前,柳程轻巧闪入内里,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方才默默摁住内里设下的机关,原本还是平坦的地面很快也是露出一段空缺,勉强能容忍一人下去的内里依稀能看出几个早就密封好的大坛子,柳程默默下了这暗室,费劲将其中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坛子提留了上来,方才一打开浓郁的海鲜味扑鼻而来,默默拿起手边早是准备好的大勺子轻轻搅拌了许久,浓郁的香味越来越浓厚,他的面上也越发满意。默默将口封好,他也是重新下到地底下将其余几个坛子接二连三都拿了上来。只是,还未等到他将这地下密室重新封好,入目所及满面皆是似笑非笑的周果子,柳程的面上丝毫未有讶异之色,“腌渍鲜货口味虽好,却也轻易就能诱发旧伤,阿兄若不弃,阿弟现做些好的,一道与阿兄吃了如何?”
炊烟袅袅升起的泥灶房内,不多时也是香飘四溢。三两道新鲜菜品很快端上了灶边小桌,就着柳程早已是默默准备好的香喷喷的大米饭,只看一眼便也足够让人食欲打动。默默拿起饭碗吃了几口,颇是熟悉的滋味让周果子的心也不免一酸,可他也心知肚明柳程这小子是故意,默默压下不该有的情绪,将跟前的一众好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都席卷了个遍,瞧着还是慢吞吞只吃着碗里饭粒子活似个女人模样的柳程,周果子也是嗤笑出声,“跟着孙二娘这母夜叉这许久,你这小子倒是越发无男儿气概,还是那李二毛比你小子聪明,知晓去白矾楼处寻吴永做考上。日后他的前程,可比你小子好得多。”
“人各有命,柳程如今,已是心满意足。”
“也是,李二毛那小子从任店处到白矾楼那地儿遭了多少白眼,你却是顺风顺水。”扔了手中筷子到一边,周果子面色也越发难看,“我那老子虽不是个东西,有他在白矾楼这数年,我的日子却也过的平顺,虽没落到多少好,总归也少了许多麻烦,如今没了这老东西,离了这东京城受了这许多委屈,我才明白,从前,到底是我天真了。”恶狠狠的目光陡然落到柳程面上,周果子也是干脆利落将柳程手里的饭碗都打掉,“哐当!”一声响在安静的内里颇是明朗,可就这般外头都无一人进来。
想起前番那张氏不声不响就能将自个藏在任店这许多时,周果子的面上也难掩阴郁。“··任店处待得时候越长,小子也越发是,刮目相看。”
“良禽择木而栖西,张娘子既是对阿兄示好,自然是阿兄本事了得。任店处虽不若白矾楼东京第一大酒楼名头响亮,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前儿个,我是真想杀了你。柳程,你就当真不怕,我留在任店处,早晚有一日你性命不保?”
“既然都是任店的一份子,自然是生死都绑定到一处。阿兄若果真有心,方才柳程,早就已经能死千百次了。阿兄的为人,柳程从不怀疑。锅子里还有阿弟炖的药膳,阿兄且喝了,对养伤有好处。”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更何况是走投无路不得不违背本心只求活路的小子,给条活路,总是应该。”
深夜,任店,泥灶房内,
不请自来的张氏丝毫未有心虚,早是知晓一众来龙去脉等侯多时的孙二娘也再忍不住,“张娘子便是心善也得看是对什么人,那日若不是我这徒儿机敏,如今这任店处只怕是”
“任店处便是少了掌柜的,柳厨的安危,也自有人要保住。”
“老娘倒是不知,任店后厨重地,如今是什么人都想来就来?”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吴永今次前来,可是给孙娘子带了想要的好物。”仿若是变戏法一般从袖口掏出早准备好的锦盒打开,一根根细长的又似虫又似枯草模样的物什让孙二娘的眼神瞬间一亮,“这”
“雪山之上而来的冬虫夏草最能清热解毒补身,孙娘子为太子殿下心忧这数日,这好物,定能让娘子一解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