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再也抓不住一分。
“血眸厉鬼”抓着他的脚腕将他重新拖回深渊，拖回再无一丝月色的死寂中。
迷蒙的月光在视野中渐远——一直到最终，彻底淹没于沉沉的黑暗。
……所以永远，永远逃不掉。
可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
呼声止息，无边的黑气又一次将自己遮掩，窗外的月似乎再难泼洒光辉。
即便自己身处于五指不见光的黑暗中，却依旧能清晰地看到……那嵌入诡夜里的血眸，正诡谲地沿着血光勾勒出的“眼眶”向下垂落滴滴殷红的血。
那惨白无一丝血色的面容之上，缝合着一张嘴，勾得过分猖狂，像是即将裂开来。
可能是恐惧击溃了神经，凌秋水窒了呼吸，眸中阵阵泛昏，此刻，甚至想彻底晕厥过去。
“呵——”
“呵——”
在这恐怖的黑暗中，蓦地绽开一声声幽幽的尖笑，如若冤魂般回荡在他耳畔。
便在他昏昏沉沉之时，“血眸厉鬼”狞笑着，抬手掐上他的唇瓣，那墨绿的指甲尖锐，锋利，狠戾到生生掐出血来。
唇齿蔓延了血腥气，疼痛让他不得不清醒。
十几张了无面容的脸再度挤在他眼前，“他们”狞笑着，嘴角流出肮脏的口水。
恐惧到心跳停滞，凌秋水颤了颤，脚下，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如若盘旋的枝桠，抓上他的脚踝，十几张无痕的面容……缓缓逼近眼前。
阴冷潮湿的气息漫上鼻尖，他下意识地轻颤着向后撤步。
可不容置疑的，小鬼勾勒出的“无形的指”钳制着他的身体，让他再也动不得半分。
“你永远……也别想，逃……”
阵阵狂笑回荡在他耳畔，即便“他”只是在眼前而已。
可清晰的，冷风刮耳，声音就隐在耳畔。
“溟儿……”眼帘颤如薄翼。
凌秋水吞了声，颤着唇，低低地啼泣，眼尾滚落了泪水。
“血眸厉鬼”示作占有地歪了歪脖颈，在他眼前猖笑着，“他”抬指温和地拭去他眼尾的泪水，又将那泪水置于自己唇舌中，仔细舔舐殆尽。
恐惧与绝望将他淹没，泪水再难断，总会挣扎着往外滚落，他半敛着眸，试图寻找那“血眸”中……或许存在的一丝可能，一丝褚溟的可能。
可惜总归，一无所获。
“他”咧着嘴，转了转眸，两指上他的下颌，强行噙上他的嘴唇。
撕咬，啃噬。是疯狂的，是暴虐的。
只是，再不归属自己。
混搅着方才被掐出的血腥气，苦涩难言，乃至是呼吸也被剥夺，只能囫囵地感知。
……呼吸停滞，厉鬼倾身。
眼角泪水滚落，将他的脸庞打湿，他颤着眼帘，轻阖上了眸，将自己淹死于无形的绝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