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婉君连饿四日余,腹中空空,这当口开了荤腥。大觉满足。那兔肉外酥里嫩,肉汁饱满,油光鲜艳。一口下去,外表酥皮“咔嚓”碎开。里面嫩肉带汁溢出,顷刻布满唇腔。当真美味极了。
贺婉君眉头一缓,吃得甚欢,小片刻后,已满嘴油脂。那红唇更显水灵娇艳,一张一合,便有无限诱人。林尘心想:“这贺婉君貌美如花,实非虚言。若美到极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便都是美得。”客官点评,借机欣赏。
一只兔肉尽收腹中,这才缓去数日饥饿。贺婉君躺在地上,歇息一阵,体力、精神均有好转。贺婉君道:“我身子好痛,你快快将我解开。”林尘道:“你把入窍法告知,我这便将你解开。”贺婉君道:“你想得甚美,这大机缘,我凭什么给你这大恶人。”
林尘道:“好啊,吃饱喝足,便硬气了是吧!”贺婉君道:“哼,你要走便走罢,让我自个捆死此地,自生自灭好了,甚得瞧你恶心,扰我心神。”林尘气道:“你出尔反尔,我可真走了。”
贺婉君道:“你走罢,走吧。”毫不在乎。林尘作势离去。贺婉君心想:“我此前愚笨,并未理清情形。倒是吃饱喝足,脑子活络,才意识到,此子既以龙筋绳捆我。定然不会将我舍弃。否则岂不大亏?哼,只有你试我,我便不能试你一试么?倘若他按耐不住,又走回来。说明我手握要诀,大有周旋余地,也不必怕他。”
林尘藏在洞外,不知这贺婉君与自己几番交手,智谋实已增长许多。还料想此女胆小,自己假意离去,捉神弄鬼吓她一吓,或有奇效。于是故技重施,假扮“孤山老叟”寻人。发出凄厉怪叫。贺婉君先时确是害怕,但很快识破,反倒憋着笑,暗中观察林尘怎生假冒。
最后不住笑出声来。林尘知道自己已被识破,干脆冲进山洞。脸上戴着污鬼面具,作势要索命。贺婉君动弹不得,眼睛一瞥,见林尘衣服虽换,脸戴面具,但腰间的绿色葫芦却依旧。当即识破,笑道:“好个恶贼,我还道你神通多广大,好厉害。原只会些哄骗人的下三滥,可笑,可笑。”大肆嘲笑,以泄数日憋闷。
林尘心道:“好啊!你这手下败将,这般笑我。若不叫你尝尝我厉害,岂非我林尘无能?”揭
贺婉君慌道:“你干甚么?”哪能反抗,全只是任人宰割。林尘道:“自是挠你痒痒!”贺婉君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凭甚么这样对我!你好失礼。”林尘道:“嘿嘿,我若彬彬有礼,岂不叫你太舒服?”
解开足腕处绳索,将那长靴脱下,露出丝质长袜。贺婉君先是一羞:“我数日不曾洗漱,天气正是闷热。那长靴甚闷,叫我流了好多汗。也不知有无气味…”随即怒道:“胡闹,你敢!”
林尘道:“我有什么不敢?”见那裹丝美足,惟妙惟翘,宛若白玉,当真无限遐想。
心想:“我先前倒不曾觉察,这衣饰之下,竟内有乾坤,这贺婉君表面如仙子般清冷。心里怕是不然。”当即轻挠脚心。贺婉君强忍片刻,强提一气,鼓在胸腔,双唇紧抿,不肯轻易屈服。但不消片刻,便败下阵来,哈哈大笑。那笑声悦耳。
林尘嫌她乱动,又将足腕捆好,如此一朵娇艳花,只能任人布弄。笑得花枝乱颤,美不胜收。贺婉君天性骄横,自小尊崇,几时被人这般对待过,二十余年生涯,旁人想待她好、想讨她开心,她都千不愿万不允,得称对她心了,才入降圣旨,允那人讨好她。
这当口落林尘手中,自无那待遇,偏偏对她坏,处处与他为难。不但捆她几日,还施以“酷刑”。贺婉君哪有这般体验。既新奇且屈辱,求饶也不得用。那双足又几时被男人触碰过。心中是羞意多,怒意少,更有几分说不上的感受。只到了口中,又全成了笑意。由不得她不笑。
林尘凶霸霸道:“怕了没。”贺婉君急忙吸气,过了片刻,才道:“呸!卑…哈哈哈…”又大笑起来。前后半个时辰,贺婉君彻底落败,再不敢趾高气昂。愤愤然咬着唇,瞥向林尘。既羞愤又无奈。
洞中角落燃有烛火。林尘一番胡闹,反生了旖旎气氛。贺婉君心中哀道:“孽缘,孽缘!那游僧所言,果然无错。”那被脱下的靴子便在身侧。她嗅到淡淡气味,面上又是一羞。六月间,天气闷热,暑意正浓。她受困数日,不曾洗沐身子,不曾解下靴鞋。自当流不少汗水。便真是仙子下凡,如她这般遭遇,也香不起来。何况她并非真仙,只是貌比天仙。
贺婉君羞红脸道:“你…还…还不帮我穿好鞋子。”林尘自不刁难,将足腕绳索解开,帮她穿好靴子,再重新捆好。贺婉君心中愤愤,足趾乱动,倒眷恋起了方才足靴解去的清凉。她忽一泄气,想道:“此贼做事滴水不漏,我落他手中,绝无逃脱之日。那入窍之法,怕必然要交出去了。但我该怎生运用,才可尽量保全自己?”
贺婉君实不知林尘秉性。他虽有邪意,却终究偏于良善。且忠诚守诺,恩仇必报。她这厢如实告知,林尘只需确定为真,转身便可将她解绑。至于解绑后,贺婉君是继续追杀他,还是回宗喊人。林尘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