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拔出阴元针,解开二人穴道,易云丛、毕四齐出一口气,但觉囟门寒气锐减,体内寒痛大缓。但经脉、肌理中仍残留寒气,两人试运功法,走气祛寒,却空耗心力不起半点作用。
同时心中一恼:“这寒气残留体内,一日两日还好,日子一久,只怕体格吃不消,这林尘怕是故意这样。”问道:“你这寒气怎祛除不得?”
林尘道:“时机成熟,自然尽皆排出体外。你我莫说废话,商讨正事罢!”
易云丛、毕四相视一顾,心中皆道:“虽已恢复自由,但我俩小命仍在林尘手中,这林尘手段高超、心计歹毒,我二人已吃瘪一次,是大大不好对付,为今之计只能顺其心意,不轻举妄动为好。”心中杂思,即刻收起。
林尘探觉二人神情变化,心中暗笑:“也不知这二人在心中怎生骂我,又在想些什么鬼事。他日行走江湖,心眼可不能少,我不算计他人,他人便算计我,与其如此,还是我算计他人罢。”三人坐在桌旁,针对擒拿卞灵一事详谈。
毕四道:“你剑法精妙,如若突然袭击,不消片刻便能将卞灵擒下。但是通缉之身,难以近身。我与易云丛实力虽胜过卞灵,但倘若正面对战,即便两人联手,也未必能立刻擒下。届时,卞灵大喊几声,我等反而危险。你可有妙计?”
林尘不答反问:“你毒花帮平日是怎生擒人的?”
易云丛道:“你又非女子,对你说了也无妨。自是尾随跟踪,偷袭取胜,或是下毒暗害。”林尘道:“当真是‘无恶不作’‘无奸不用’。”毕四道:“你杀人放火,才真是‘无恶不作’。”
林尘沉思片刻,心下已有妙计,说道:“我这有一锦囊妙计,你等细细听来。如若顺利,即便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都将其手到擒来。”易云丛、毕四奇道:“什么妙计?莫非诓骗我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若非实力高强,强行擒走,还能作何办法?”林尘笑道:“且听便是。”
于是将心中想法,一一道来。易云丛、毕四二人一听,各一拍大腿,连连称赞:“确是妙计,原来还可如此行事。”林尘道:“两位,既然如此。便照此行事,切莫心生二念,否则闹不欢快,对你我都不好。”易云丛道:“此事放心!我易云丛说一不二。虽行卑劣之事,但义气却未曾丢过。”
毕四道:“林兄,四下正通缉你,如若不嫌弃,与我兄弟二人同住几宿如何?”
林尘心道:“林尘啊林尘,这二人为非作歹,实乃奸诈小人。你又怎会想到,有朝一日与他等称兄道弟呢?也罢…这世道如此,我林尘事事问心无愧,却也还不是被人追杀?”说道:“好!”
易云丛心道:“这位林尘兄弟,实乃人才。倘若招入毒花帮,定大有作为。”
易云丛、毕四让出床铺,睡在地面。林尘则静卧卧房,观想黑白磨盘。毕四吹灭蜡烛,三人各自入睡。
……
翌日清晨。卞灵起身洗漱,捋顺长发,修长手指自铜盆中舀起水来,浇洗在长发上。望着铜镜倒映,心中不住抱怨:“这女人总是麻烦,宋闸、王师兄、曲师兄等男子,醒来便可径出门去。我们女子,还需梳洗打扮,否则便是不雅,既失了礼节,面上又不好看。”
她运起轻风绵掌,竟见如云似墨的长发,被她拨来拨去,不消片刻便已洗净洗洁。卞灵随手一抄,用四枚发簪固定长发。
她穿好衣裙,绣鞋,便即下楼。客栈人来人去,十分热闹,她点了一碗白粥,囫囵将其饮下,行至大门处时,心中想道:“先去衙府看看,倘若师兄弟、刘长锐抓到那林尘了呢?”想起林尘,不住又念道:“想不到那林尘,竟是这等恶徒。我先前贪他院子,讨好师姐,本心中甚是别扭。现下看来,反倒成了为民除害。”
步子轻快,朝衙府走去。走四至五里,穿过一条行人较少的街道,忽头右首方向,一道风声袭来。卞灵当即一怒:“光天化日,何人敢逞凶!”抬掌防御。
两人各斗几招,卞灵心中一喜:“此人掌法平平,远不如我!”于是斗得更凶。那人果真不敌,急忙逃窜而走。
卞灵道:“鼠辈,想跑不成!”快步追去,见那人逃进一户人家,卞灵犹豫一二,心道:“我若不追去,那贼定说我怕了他!”于是追进宅中。
才知此宅邸早无人居住,空有房屋,装潢早已搬运一空,结起蜘蛛网。这场抓贼大戏,惊动不少百姓,纷纷围在屋外,往里探瞧。
卞灵听得外面动静,心道:“外边来了好多人,也好,且看我抓那贼人,展展身手。”环顾四周,深入废弃院居。
复行四五步,穿过废弃走廊、厅房,来到宅邸内院。此处青苔密布,野草丛生,卞灵本不愿多待,忽见一人影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