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乐,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有外公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四舅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试图用长辈的威严来震慑眼前这个看似无害,实则让他头疼不已的女孩。
然而,顾苒乐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深邃的夜空,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你……”
四舅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哑了声。
他的视线被那双漆黑的眼眸给攥住了,所有的愤怒和质问都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吞噬,只留下喉咙间干涩的喘息声。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在他的喉咙上,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却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令他倍感不适。
警笛声划破夜空,几辆警车如同疾风骤雨般呼啸而至,停在了路边,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尖锐而急促。
车门打开,几名警察迅速下车,一脸严肃地扫视着周围,领头的警察大声问道:“刚才是谁报的警,说这里有人抢劫?”
“是我。”顾苒乐毫不犹豫地举起手,声音清脆而坚定。
旁边的车门这时缓缓打开,四舅神色略显尴尬地走出,他连忙上前几步,对警察解释道:
“警察同志,这真是个误会。我是她的舅舅,她是我亲外甥女,这孩子跟我闹了点小别扭,没想到会惊动到你们。”
“误会?”顾苒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满是讽刺,“舅舅?拿着刀逼我下车,这误会可有点大了吧!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她边说边轻轻侧身,指向不远处车轮旁那把寒光闪闪的长刀。
最后,顾苒乐、四舅以及躺在地上的司机都被带去了警局。
顾苒乐在警局见到傅寒霆的时候,冲他咧嘴笑了笑。
这一笑,险些晃瞎傅寒霆的眼。
“大哥,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我的私人律师打电话,让他连夜飞过来救场呢,没想到你就这么及时地出现了,简直就是我的守护神,从天而降,救我于水火之中。”
傅寒霆闻言,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又给憋了回去,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走。”
顾苒乐立刻站起身,跟在他身后。
刚走出房间,顾苒乐便与四舅的目光不期而遇。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挑衅与得意,随后轻轻扯了扯傅寒霆的衣角,说道:“大哥,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这人想抢你的宝贝‘小黑’呢,他手下的人还差点把‘小黑’给毁了,他得赔钱。”
“是吗?”傅寒霆目露寒光,看向四舅,“那乐乐觉得他赔多少合适?”
顾苒乐思索了片刻,“起码得一千万吧。”
“嗯,就听你的,两千万。”
顾苒乐:“……”
四舅:“……”
傅寒霆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助理开了车,他让助理走了,自己开着“小黑”带顾苒乐回罗家。
车内,顾苒乐斜倚在柔软的座椅上,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不耐。
“唉,真是烦死了,到哪儿都有找茬的人。是不是我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
她半是自嘲,半是认真地嘀咕着。
傅寒霆偏头看她一眼,“你对自己是不是有错误的认知?”
顾苒乐转头看他。
她一直没问顾小黑关于傅寒霆的事,就是想保持一些神秘感。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说不上来。
他看起来有些阴郁和冷漠,但这些又像是一层面具,面具
在他脸上就像是有一层雾,层层拨开,却依旧看不真切。
“傅寒霆,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在怎样的一个环境中长大的,你应该不是在罗家长大的吧?”
“嗯。”
傅寒霆淡淡地应了一声,显然并不打算深入这个话题。
顾苒乐没有再追问的意思,低头翻看手机。
宋煜半小时前发来了一张图片,关于厉慎之的。
厉慎之闭着眼躺在病床上,光光的,身上扎满了针。
但拍照的角度很巧妙,隐秘部位又没有暴露出来。
[老子钢铁般直:有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顾苒乐重新点开图片。
很巧,傅寒霆扭头要跟她说话。
“……”
傅寒霆收了视线,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五行缺德不缺钱:没有。]
[老子钢铁般直:瘦了,他说这几天没见你,茶饭不思,瘦了五斤了。]
[五行缺德不缺钱:叔,没事的话,就去洗洗睡吧啊。]
锁了手机,顾苒乐偏头看傅寒霆,“大哥有话跟我说?”
“是关于明天的安排。你家人过来,我打算把他们安置在家里,合适吗?”
“会不会太麻烦了?毕竟人多。”顾苒乐有些顾虑。
“不麻烦,罗家有的是地方。”
“那就太好了,谢谢大哥。”
傅寒霆又问:“还有厉慎之,他住哪里?”
“他住酒店就可以了。”
傅寒霆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蹙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好。”
两人正聊着,顾苒乐的手机冷不丁地响了,屏幕上跳跃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顾城。
她微微蹙眉,还是接起了电话。
“宝,你怎么又把我拉黑名单了?”
厉慎之带着些许委屈的声音从手机的听筒里传出来。
顾苒乐戴了耳机,毫不客气地说:“当然是烦你啊,不然你以为还能是什么原因?”
“宝,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让你烦我,你说出来,我改,立马改!”
顾苒乐不假思索道:“简单,少开口,能不说话就别说,要是能当哑巴,那更完美了。”
“宝,你不能对我如此残忍!”
“对你不残忍就是在折磨我自己。”顾苒乐话锋一转,“明天过来多带几个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