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国师一直通过献祭圣女来达到体内阴阳平衡,说明本身就是个阳火极盛之人。
他释放出的降头定然也带着他的脾性——好色。
而花妖自古最为娇媚,为了吸取足够的精气,有时甚至会模仿人类女性模样来勾引迫害过路的男性。
刚好将它放到闫蕾的肚脐之上,是为了诱惑她体内的邪降出来与之欢好。
当月季花将降头悉数吸收进体内,闫蕾就得救了。
可降头终究不是真的凡人,精气也带着毒性。
当毒素慢慢的侵蚀了花妖的花心,降头里毒物的本体就显现出来了。
我顿时就想起了那三只硕大的飞蛾。
也是啊,有些飞蛾身上的闪粉就是带毒的。
之前在我家,那金碗的阳气只逼出了血液中的刺虫降头,现在师父又用阴柔的花妖引诱出了毒蛾降头。
花妖和降头,一阴一阳融合,两败俱伤,所以我们赶来的时候,那些花朵是有些打蔫儿的。
但一旦离了花瓶里水分的滋养,那融合了花妖和邪降的飞蛾,为了生存,便朝着闫蕾飞了过去。
彼时闫司海刚刚操纵着闫蕾将自己的脸划伤了。
降头嗜血,花妖喜食男子阳气,于是顿时飞扑而至,大快朵颐。
那飞蛾将闫蕾体内闫司海的魂魄吸走了,作为天敌,也将闫蕾血液里的刺虫降头给吸走了。
等到大功告成,师父再点了一把火,利用飞蛾的趋光性让它们自取灭亡。
这样既不伤害闫蕾的命格,也让她体内的邪祟和降头消失,一举两得!
过了几天,闫蕾带着闫母过来我家致谢。
当时看闫蕾脸上贴着纱布,就知道她的脸伤的不轻。
母女俩带了很多礼品过来,还诚心诚意的给三清上了香,给我们师徒以及杜神医父子道了歉。
我们也没有非要追究她什么,但是也没有多留他们就送客了。
这件事过去以后,再认识新朋友的时候,我都比以前更多加了分小心。
这不,没过几天呢,夜校新学期开始了,周边的同学换了一拨,于是就又有新鲜事儿可说了。
还是老规矩,我先挑这几个比较有意思的小故事先跟你们说说。
我先说说新学期给我们上课的老师吧。
我当时不是报的社会人文的科目吗,这里面其实是包含英语的。
没有现在的学生学得那么深奥,我们那个时候学的就是一些很基础的东西,没有什么难度,我本身也是个学渣,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主要还是想讲讲当时我的英语老师。
我的英语老师姓谭,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后面我们就叫他谭老师。
谭老师原本家庭富裕,有海外留学经历。
后来家道中落,再也支撑不起他在国外的花销,于是他就回来了。
但是因为中途退学,谭老师没有拿到毕业证回来也就很难找到工作。
夜校的这份工作还是他托熟人才找到的。
然而谭老师虽然事业不顺,可是情场得意。
他当时在国外交了一个外国的女朋友,直到他回国的时候,还跟他保持着联系,说要等到他重振旗鼓,回到美国去和她结婚。
这个女朋友叫爱丽丝。
离别之际,爱丽丝送给了谭老师一个定情信物。
是一个水晶吊坠。
那水晶吊坠里面放着爱丽丝的照片。
在外人看来,爱丽丝送这个定情信物有两个目的。
一个就是希望谭老师能够睹物思人,寄托思念。
还有一个就是要警告那些对谭老师有想法的女孩子,让他们知道谭老师已经有主了。
面对女朋友的牵挂,谭老师心里是很甜蜜的,基本上每天都会将那个吊坠戴在身上。
那个吊坠不大,作风又比较古朴,就算是男生带着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可是有一天,谭老师过来上课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狼狈,而且明显心不在焉。
在我的印象里,谭老师一直是一个很注重外在形象的人,即便是给我们这些人过来上一些非常浅显的课程,也把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
但那天晚上来上课的时候,我见他甚至连里面的衬衫都穿到了,袜子也穿了不同的颜色,头发甚至都没有洗。
但这还不是最异常的。
最奇怪的是他在给我们讲课的时候,一直在不停的捏自己的耳朵,而且眉头始终皱着,显得十分的烦躁。
后来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了,突然对着自己的左方咆哮了一声:你闭嘴!
当时他的左前方正好坐着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给吓到了,眼圈当时就红了。
教室里面也静得吓人,所以那个女孩子抽气的声音就显得特别的明显。
谭老师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当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以后,便连忙冲下台安抚那个女生,说他不是在说她……
可如果不是在说那个女生的话,他又是在说谁呢?
谭老师手舞足蹈的,半天也没有把实话说出来,最后只能一个劲儿的跟那个女生道了歉,然后草草的讲了几个知识点以后,便提前下课了。
我当时虽然觉得他的行为非常的奇怪,但说真的,我也没有把他往撞邪那方面去想。
直到下了课往家走的时候,经过一个静谧的胡同口,发现谭老师正拿眼镜腿往眼睛里面扎,我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立刻冲过去,一把攥住他的胳膊。
然而还不带我用力掰开他手里的眼镜,他手上的力道就已经松开了。
谭老师迷茫的看了我一眼,说韩啸,你怎么在这儿啊?你找我有事儿吗?
我被他问的一愣,然后试探性的问道,我说谭老师,你不记得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吗?
我问完这句话以后,谭老师立刻露出了一副惊恐的神情。
他抓住我的胳膊,一个劲的晃悠,说我刚才是不是伤到你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说您没有伤到我,您是差点儿伤到您自己。
我将他刚刚要拿眼镜腿扎自己眼睛的事情说了。
谭老师听完以后立刻低头骂了一句“bitch”,我认的这个单词,这是一句脏话。
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我也不敢就此放他一个人走。
我说前面就到我家了,您要不然跟我进去喝口茶歇一歇。
谭老师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我立刻告诉他,你应当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我跟我师父都是茅山后人,没准能帮你解决掉这个问题。
一听说我是茅山后人,谭老师立刻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遍。
见他不信,我便指了指他的胸口。
我说你这里有风,像是有人在这儿装了一张嘴,一直在不停的出气儿呢。
我说您今天在课上喊的那句闭嘴,其实并不是在胡言乱语。
您是被这张嘴给吵的受不了了吧?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谭老师立刻两眼放光。
他抓住我的手说,韩啸你可真是神了,你要是能帮老师解决这个问题,以后你的所有英语的课程,我给你开小灶。
在回去的路上,谭老师就把自己和爱丽丝的事情说了。
提到爱丽丝送给他那个吊坠的时候,我就知道问题一定是出在那个东西上面。
但遗憾的是,谭老师因为也意识到了那个吊坠有问题,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宗旨,就把那个吊坠给收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去了。
这个隐秘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他当时没说,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要不然也不会引的那吊坠上的东西反噬的这么厉害。
谭老师跟我说,他已经后悔把那个吊坠带回来了。
回来后不到一个月,他就已经被吵得夜不能寐,白天的时候甚至也不得消停,已经有些神经衰弱了。
等我们回到家,我将这件事情跟师父说了。
师父让谭老师解开衣裳扣子,从刚刚给我煮好的米粥里崴了一勺米汤出来。
接着他又用朱砂笔蘸着米汤,在谭老师的胸口画了一只耳朵。
画完以后,师父在谭老师的手掌上也涂了一些米汤,然后让他在自己的胸口拍打三下。
每拍一下都要跟着说一声:听见了!
谭老师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仍然按照我师父说的做了。
其实从他第1下拍下去之后,他就眼前一亮。
那表情明显是在告诉我,他耳边的那些杂音已经减弱很多了。
等到三下拍完,谭老师便舒爽的晃了晃头,张了张嘴,一股眼泪立马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这个表情我见过,有时候师父给我掏耳朵,掏的舒服了,就会觉得有一股风顺着耳朵冲进去,然后眼睛就会不由自主的流眼泪。
此刻谭老师就是这种表情。
我问谭老师耳朵还能不能听到杂音?
谭老师当即惊喜的跳了起来,说听不见了,听不见了,耳朵清灵多了。
并且当他看到师父给我做的夜宵,肚子也不由自主地咕噜了一声。
见我们都笑了,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段时间被吵的头昏脑胀,没有食欲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
这会儿心情好了,反倒是觉得肚子饿了。
师父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多盛了一碗粥,出来让他跟我一起吃,并且还跟他询问了一下我上课的情况。
谭老师又把刚刚在路上跟我做的保证跟师父又说了一遍,说一定要把我的英语成绩补上来,他会每天过来给我开小灶。
我当时一听都傻眼了,我真的是个不太爱学习的人,立马就拦住谭老师。我说举手之劳,您不用这么放在心上,开小灶就不必了。
师父也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他知道我对学习不是很上心,不愿意逼迫,我也跟谭老师说算了。
并且还扭转了话题,说让他明天把那个吊坠拿过来,他想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