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定南城那边的十几个村子不还空荡荡的?”
师爷拧眉,“只是耕地少。”
徐先和从桌上翻了几个册子下来,边看边摇头,“耕地少就开荒。”
“大人……”师爷迟疑道:“靠近边关,怕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去。”
“若是贪生怕死,能一路跑到花溪县来?”徐先和的眉眼微凛,“延明,你轻看人了。”
他指着纸上的一处空地说道:“这边都归我们衙门管,虽然水利少,但地方不差,走马道两头都是平地,应当挺适合耕种的。”
师爷骑马去看过几眼,觉得地方不错,就是太靠近定南城了。
“有定南城守着,你怕什么?”徐先和淡淡道:“要是定南城都破了,你以为花溪县能独善其身?”
师爷一想也是,“所有流民都已经造册,只是户籍有些零散,来的地方也各不同,还有其他地方的流民。”
“其他地方的?”徐先和抬头,“前年没听说过有大灾。”
师爷道:“沿海一带每年都有不少流民。”
“那就先把户籍登好,明日再共同商讨。”徐先和说着说着就想到蓉宝,以及答应过的事,“有个叫荀框的,安排到上通村去。”
“大人,上通村的良田不多。”
“那么多荒地呢,总要用起来。”徐先和叹气说,“良田不在衙门,也不在朝廷,一时半会是拿不回来的。”
当没有办法去解决一件事情的时候,只能先想缓机之法。
安置流民并不是划一块地的事,还得分田分房子,衙门没有这么多东西,就只能分工具粮食和钱下去,让流民重新建屋。
这个事有的忙,所有的流民要重新分发户籍,规划村落和土地。
大冷的天,小娃都不往外跑。
师爷带着瑟瑟发抖的书吏和几个衙差跑去荒郊野岭丈量土地。
拿着笔杆子的读书人不如衙差抗冻,王书吏上下牙齿打颤,“咱们新县令事多,朝廷都不管的事,他充什么好人。”
“发展人口也是政绩。”旁边执笔的书吏抖着手,字不如以前规整,拖泥带水的,他庆幸道:“好在人少,要是人多,怕是年前都干不完。”
如今进城的流民有两千多人,一个大村子可以安排一千多人,但田地也要足够多,至少得保证每人两亩地。
“贺县令在的时候,从来不做闲事。”王书吏感慨说,“当官的,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要真想做青天大老爷,就别沾其他东西。”
“还真别说,徐县令的官声可比贺县令好太多了。”
不说老百姓,就是衙门里很多人都说徐县令好,为的就是糊嘴巴的那点东西,以前菜叶子吃多了,这会儿看到肉,眼睛都冒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