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蓉宝紧盯着赵老四的眼睛,像是要透过皮相把
“我骗你干嘛。”赵老四坦荡道:“这成亲并不是谁好谁不好就能成的。”
蓉宝又看了他几眼,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低下头看书。
“就算你觉得江财品行好,但别人不一定这么想啊?这嫁人不能只看对方是个好人,毕竟是过一辈子的,就算不找个喜欢的,也得寻个不讨厌的。”赵老四感慨说,“这一辈子就不能将就。蓉宝啊!你年纪还小,有些道理不懂,这男婚女嫁的事,不是书上的道理和别人的道理能说的清的。等你到了那个年纪,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说法。”
就像赵二郎,他娶连春儿是因为对方好?并不全然,连家是一个特别坏的选择,但他选择了连春儿,并不是因为对方合适,也不只是好,还有喜欢。
杨氏会嫁给赵老四,不是因为他好,也不是因为合适,只是在那个年纪,她喜欢赵老四而已。
这种朦胧的情意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体悟,只是相持相扶一生的责任让她们住在一个屋檐下,生儿育女,白头终老。
所以天底下的好儿郎不是全配的好姑娘,好姑娘嫁的也不都是好儿郎,人生在世,本就难求圆满,随心、随缘,各有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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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下了几天的大雨,泥泞的路面被雨水冲刷,只余一城寂寥。
徐县令不太适应冷秋,屋里时时刻刻都点着火炉。
上好的木炭一块一块燃尽,烤干桌上的纸张。
师爷拿着信大步进院,声音激动,“大人,大喜!”
他一只手推开门,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沓书信。
屋里的温暖稍微让他有些不适,身上微微泛起汗意。
“大人,大喜啊!”
徐先和把手上的事全部放下,眼睛一亮,“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到的,要不是连着几日的雨,早该到了。”师爷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信一封一封展开,上面是各地县令的手书,先是夸一番徐先和的大义,随即表示自己的忧民之心,最后说愿与诸君共行事。
师爷喜上眉梢,“算是遂愿了。”
徐先和看完信后,缓缓吐出一口气,“此事要做成不难,只是看有没有人敢做罢了。”
徐先和站出来扛着上头的压力,其余人只需好好考虑该如何安置流民,不乏有想讨好徐先和的人,但无论目的是什么,在这件事上,他们于澄州流民有功。
师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总算卸了一口气,他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刚掀开茶盖,就忍不住扯动衣口,“大人,这屋里也太热了。”
徐先和也不想坐在火炉里,但他自小就没受过冻,京城虽然也有一场大雪,但远不如这边冷。
别说外出走动,就是坐在屋里,整个人都快要冻僵了。
也不知道这边的读书人怎么熬下去的,徐先和只是想想就觉得牙关打颤。
“我们来的不巧,往年都没这么冷,就是到了十一月,有时候正午还出太阳呢。”师爷心口的热气渐渐冷却下去,他喝了一口茶,才询问徐先和接下来的安排,“前两天附近村子的情况都理出来了,县城附近的村子没有多少地可以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