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重梧说道:“姑娘你听我说,在宁德海外百里处,有一座金龙岛,盘踞了一万倭寇,经常骚扰沿海百姓,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青衣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听他分说,默不作声,山风轻拂,发带飘舞。
杨重梧接着说道:“戚继光将军想上岛平寇,然金龙岛外有一层毒瘴,需这三色三叶青方能破解。在下听人说玉女峰上有这种灵草,便急急赶来采药,实在不知,这三色三叶青原是姑娘家的。在下斗胆,请姑娘赐予十株灵草,若破了那金龙岛,沿海数十万百姓与军中全营将士,必定同感姑娘的大恩大德。”
青衣女子听完,依旧不说话,似在思索,过了一会,臻首轻摇说道:“我奉师命在此看管灵草,防止有人前来偷盗,师命难违,我不能答应你。”杨重梧见她虽是拒绝,然而却是思考了好一会,便笑着说道:“姑娘,尊师是让你防人盗抢,可在下一不盗二不抢,是向姑娘诚心求恳,令师是世外高人,若知道几株灵草能使数十万生灵免遭荼毒,定然不会怪罪,说不定还会夸赞姑娘的仁侠之举。”
青衣女子久居深山,本也是闽地之人,幼时见过倭寇之患,对被倭寇肆虐的百姓,也是颇多怜悯,现在听了杨重梧的话,秀眉微蹙,感觉取舍两难。杨重梧见她还是不说话,神色间已颇为松动,便微笑说道:“不知尊师在否?劳姑娘引见,我向令师当面求恳,免得姑娘左右为难。”
青衣女子朱唇轻启,刚要说话,那仙鹤忽然一声长唳,声震云霄,青衣女子往山下一望,面色一变,对杨重梧说道:“你快走吧,我师叔来了。”语气竟略显着急。杨重梧也朝山下看了一眼,见九曲溪边有一身穿绛紫色衣服的人向这边奔来,大袖飘飘,脚步甚是迅捷,便笑道:“那我和令师叔说吧,免得姑娘怕师尊责骂。”
青衣女子跺足说道:“我师叔和我师父不同,哎呀,你也走不了,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杨重梧心中莫名其妙,然见那姑娘模样甚是焦急,心中不忍,便依她言,快步走到玉女峰一侧的一株榕树下,飞身藏在树冠之中。
那人来得极快,杨重梧跃上树后,也就过了一忽,绛紫身形便已到了玉女峰前。杨重梧透过树叶中的缝隙看去,见来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容貌很美,只是浓妆艳抹,眉眼之间颇见轻佻神色。
青衣女子朝那人敛衽一礼,便站直身子,神情冷肃,并不说话,那妇人笑道:“小颦,师叔都不肯叫一声了?”杨重梧一听这人的声音,软糯嗲声,仿佛要将人的骨头化酥一般,比之尹小青,这妇人的声音又要妖娆得多了,听她唤青衣女子为小颦,却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青衣女子道:“前辈难道忘了,两年前,我师父已将你逐出师门了?”美貌妇人笑容一窒,一瞬之后又回复平常,依旧笑着说道:“你师父呢?让她过来跟我说话。”青衣女子秀眉微扬,冷笑说道:“前辈难道不知?我师父每年年关都要远游,若是知道我师父在此,你不见得敢来吧?”
那妇人吃吃笑道:“是极是极,你师父不在,你就为所欲为,在这儿偷会情郎,是也不是?我先前在山下时,明明见到还有一人,却是去哪了?”青衣女子晕飞双颊,秀丽无双,扬头说道:“我敬你是前辈,请你说话自重!却不知是谁行为不端,招......败坏了‘仙游门’的门风,结果被逐出师门。”
杨重梧心道:“她们的门派叫‘仙游门’?怎么从未听义父说起过。”那妇人说道:“是招蜂引蝶吧?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小颦你是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拜倒在我的脚下,我是日夜飞升,快活似神仙,呵呵,可比你们师徒在这餐风饮露,要强多少倍来。”
青衣女子喝道:“我不想听你不知羞耻的啰唣,两年前你已与‘仙游门’义断情绝,你若无事,就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