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三胖现在哪能留意美丑,只卧倒在地,上身倚着一个板凳脚,口中几乎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老道看了一眼说道:“这病嘛,我倒是能治,只是需耗费我的祖传灵药,价格会有些贵。”
曹三胖说不出话,只是点头,他的胖老婆留了个心眼,问道:“不知道治疗这病,老道人你需要多少银子?”
那邋遢道人比了两根手指,并不言语。胖女人松了口气,问道:“二两银子?”见邋遢道人摇头,肥脸便绷紧起来,问道:“二十两?”
“二百石粮食。”这几个字,邋遢老道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胖女人尖声高叫:“你杀人啊,你趁火打劫啊。你这臭叫花子,想钱想疯了!”邋遢老道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曹三胖奋起余力,一把扑住了老汉的脚,其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把他那颗肥头点了又点,眼泪鼻涕敷了一脸。
邋遢道人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既然已同意支付二百石,那我就用这祖传灵药,给你医治了吧。”他从怀中摸出一物,打开了三层纸后,是黑乎乎的一粒药丸,他喊道:“僮儿,伺候病人用药。”
那白衣英俊后生答应一声,从邋遢道人手中取了药,右手搀起曹三胖,左手将药丸放入他的口中,入嘴有些苦涩,曹三胖一顿大嚼。
说来也是奇怪,药刚入喉,肠鸣已止,肚腹也不怎么发胀了,忽觉下腹一热,尿门大开,当场就尿了出来,这一泡尿得长久,整个房中尽是腥臊之气。
曹三胖感觉畅快无比,及至完事,站起身来,脚步虚浮,一个踉跄,旁边那个英俊后生,伸手扶了一把。
曹三胖也不管裤子上,滴滴哒哒尽是尿水,他寻条凳子坐下,喊道:“来啊,给这老道人拿二两银子。”邋遢老道吃了一惊,说道:“慢着,我们刚才讲的是诊金二百石粮食,不是二两银子。”
曹三胖眉毛一竖,大声说道:“谁曾答应你给二百石,我看你真是想钱想疯了,听我好言相劝,拿了二两银子,赶紧走路,否则我将你告上公堂,还要办你个招摇撞骗之罪。”
邋遢老道也不争辩,冷笑着说:“你不认账也不打紧,这病本就需治疗两次,方可痊愈,若有事时,你自己将二百石粮食,送到崞县南门巷的大槐树下,短了一升,休要怪我见死不救。僮儿,我们走。”
说完,老道背了双手。转身出门,那后生取了二两银子,紧随其后。曹三胖哪里会信他这种江湖术士的恐吓话语,在他身后只是冷笑不止。
待走到无人处,那邋遢老道回转身来,冲身后那后生点头哈腰,道:“大侠,你说他会送粮食来吗?”白衣后生说道:“你的事情已经做完,你做得很好,接下来的,我自己来料理,你去吧。”
邋遢老道满脸讪笑,嗫嚅着不肯走开,那后生恍然大悟,丢了二两银子给他,老道又是抱拳,又是拱手,腆脸笑道:“老汉我贪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