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国公爷闭目靠在那里许久,快到宫门了方才睁开眼。
“你大哥被他母亲养的有些懦弱,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责任。”
不仅是嫡长子,那三个庶子也没有一个让他打心底满意的。
“日后...等到那一天,你就带着你母亲。左右她只有一个亲生的儿子,由你赡养最理所应当不过。”
蒋南笙坐在那里垂眸看着掌中的玉佩,父亲是真的老了,生平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安排身后事的语气说话。
他说的更加直接,“为何要等您百年之后,待我成亲后,就会同大哥他们分家开府单过的。”
国公爷大掌拍在身前茶几上,桌面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他压低声音吼道:
“胡闹,这样外人会怎么看蒋家?想做什么也等我死!”
蒋南笙没再应声,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冲动,欠考虑。
就听父亲在旁问道:“可有同圣上讲明原委,那个位置的人战战兢兢又多疑。”
国公爷被幼子一句话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没忘同他讲明利害关系。
“会同馆那日后就已禀明圣上,是圣上说想引出背后勾结之人,只可惜狐狸尾巴藏得太深。”蒋南笙勾了下唇,低声说。
圣上知晓那日智擒扶桑人的‘天青’就是顾瑾初,他也转告她说过的那句:犯了错误就要接受惩罚。
不然顾家大房父子俩的诏狱之灾足以避免,更不会出现被人灭门的祸事。
只能说,万事皆有因果。
顾瑾初正在绣那幅未完成的松鹤图双面绣,炕几上松油灯被挑到最亮。
有风从开着的窗扇吹进来,灯芯微微晃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豆包抱着和它头差不多大的石榴,趴在临窗大炕上玩的欢快。
白芷推门走进来,弯腰在她身边小声说,“小姐,我哥回来了,说有事情要和您说。”
顾瑾初听闻收针,抬起头看她,“让他进来吧。”
高德是个知进退的人,这么晚过来,一定是有要紧的事。
她垂眸看着食指指腹上冒出来的血珠,把指尖含在口中。
母亲和离,惩罚顾家人...
最近发生的一切太过顺遂,让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她遗落了。
高德走进来,拱手行礼后小声说:“小姐,顾家太夫人她们被人杀了!”
顾瑾初面上的表情未变,声音有些紧绷,“祖母,大伯母,五妹妹,还有那个通房春杏?”
高德点点头,面色就像是闲话家常一样的平静。
“春杏在她们离开后第二日失足落下护城河,现在几个人的尸首被人发现后,都停在城东的义庄。”
顾瑾初问出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可看到是什么人做的?”
从离开顾家那天起,高德就带着人监视着这几个女人,很多答案好像就要变得呼之欲出。
高德站在她身侧,音量压得更低,“小姐,是宫里那个方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