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不够,童生来凑嘛!尤其是最开始的启蒙阶段,童生也可以教啊!各位一定要记住,朝廷办乡庠,不是为了让每个人都来考状元,如今的目标只是识字、明理即可,没必要将目标定得过高,否则就是本末倒置了。
另外,让各县自己从本县寻找术数人才,进行基础的术数教学,术数先生无论是否有功名,一律至少按秀才的待遇给与薪酬。各县县令、县丞、主簿、教谕等官员也要抽空去乡庠授课,这样总能解决师资不足的情况吧?”
“是,臣明白了。”
众臣又议了一会儿事,直到掌灯时分才告退而出。
韩炎让人传膳,借着这点时间,祁翀才有空翻看起贡士名单来。
他从头看起,发现位列榜首的竟然是席安。
“老韩,让礼部把席安的考卷誊抄一份送来我看看。”
“是,奴婢这就打发人去。”
祁翀“嗯”了一声继续看下去,双眉却逐渐拧紧——他没找到他要找的那个名字!
“怎么回事?居然没有柳忱的名字?难道他没考中吗?不应该啊!”柳忱的才学祁翀是十分清楚的,虽然未必能位列前茅,但断然也不至于连个贡士都考不中。
“回殿下,世子没有参加今年的会试。”韩炎忙解释道,“奴婢也是回京后才听说的。”
“出什么事了?”
“是京东路魏州出了点事。听说是那边的乡庠校舍,快建好的房子突然塌了,幸好当时学生都在院子里参加典礼,倒是没有压死人,只有几个擦伤的。不过,民间便有人借机造谣,说是建乡庠不得人心,这是傩神在示警。魏州百姓不明就里,跟着瞎起哄,阻拦官府修建校舍,甚至还跟官府起了冲突。京东安抚使赵宗儒拿不定主意,派人向京城求援。世子听说后很是担心,便向庆王和杜相讨了这个差事去魏州处置此事了。本来杜相怕他耽搁会试,不想让他去,他保证不会误事,这才答应了他。可没想到还是耽误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不过,据说那边的事端已经平息了,倒塌的房子也重新建起来了。”
“赵宗儒无能!”祁翀怒道,“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要他这个安抚使何用?”祁翀骂了两句,又继续看名单。
“嗯?刘文敏也考中了?”
“谁?”韩炎一边指挥着内侍摆饭,一边应和着,一时没反应过来祁翀说的是谁。
“刘家那个小子,京兆府抓过的!你徒弟刘奉义的堂哥!”
“哦哦,他啊!”韩炎这才对上号来,“上次他被太学除了名,他爷爷刘璠求到了李至德那里,又一再保证今后一定认真读书,好好上进,这才又恢复了他的学籍。听说这小子重回太学以后还真就改性子了,尤其是最近的‘知学’、‘静学’大辩论,他和席安俨然分别成为了两派的学子领袖,也算是名声大噪了。殿下,先用膳吧!奉孝,伺候殿下净手。”
祁翀净了手,一边吃饭一边继续看名单,看着看着又皱起了眉头:“崔佑,渝津崔氏!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韩炎也回答不上来了,好在祁翀也不是真的要问他,又继续道:“明日上午,让林仲儒、柳敬诚来一趟,让杜相也过来!”
“是,殿下!”
祁翀继续翻看,发现柳恢、柳怀的名字也不在名单上。
“柳恢、柳怀也没考中?”
“殿下,您怎么糊涂了,他俩今年不能参加会试啊!”韩炎见祁翀一脸懵,又解释道,“您忘了?您点了岐国公做副主考啊!”
“哦!对了,避嫌!我怎么给忘了!”祁翀连敲自己的脑袋,懊恼十分。
点谁不行,怎么就偏偏点了柳敬诚做考官呢!这个岐国公自己也是过于实在,祁翀忘了他家有考生,他自己就不知道提醒一声吗?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在心里对柳恢、柳怀兄弟俩默默说声“抱歉”了。
“对了,老韩,记得明日一早送个口信给心悦,我下午去找她。”用完膳,祁翀吐出了漱口水,吩咐了一句。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