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展开一看,这两卷纸上抄的都是祈求健康的《药王菩萨心经》,清一色的小楷,字迹工整,笔墨清晰,显然是下了大功夫的。
婉妃含泪道:“皇上,这是永璜抄给二阿哥的。永璜来此,是为了将此供奉在祖宗之前,期盼二阿哥康复的。二阿哥是他的亲弟弟,永璜是个良善孩子,怎么会对他幸灾乐祸呢?”
显然,这是皇帝先入为主,误会了此事,之后又没有给大阿哥解释的机会,才到了这样的地步。
而传言严格上来说也不全是造谣,大阿哥的确生出过这样的念头。他也底是年少,心理素质还不够过硬,所以在皇帝的逼视下露了痕迹,更加让皇帝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金玉妍的毒计,赶上了这样的好的时机,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成了,让大阿哥同时失去了继承权和皇帝的欢心。
现下证明了大阿哥的无辜,可皇帝刚刚说得那样坚决,那样得不留余地,“决无食言之理”都出来了,如今又如何是好?
皇帝可是不会错的。
皇上看到大阿哥和婉妃母子脸上都是涕泪交加,额头上都有了青紫之色,实在是凄惨可怜。皇帝心中有几分愧疚和动容,他温声唤了一句“永璜。”
大阿哥却不禁颤栗一下——刚刚皇帝疾风骤雨一般斥责他之前,也喊过一句他的名字,他如今依旧心有余悸。
皇帝又喊了一句永璜,大阿哥还是憋屈且委屈地低头跪着。
他从没想过皇阿玛会如此怀疑他,高兴兄弟早死,在皇阿玛眼里他就是能干出来这样恶毒之事的混账么?皇阿玛若是光骂他,他也认了,又何必羞辱到他额娘身上呢?
皇帝喊了两声,见大阿哥还是不知道就坡下驴,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一直留意着的婉妃和嬿婉都注意到了。
婉妃连忙推了大阿哥一下:“永璜,你哭昏了头了吗?”
嬿婉已经从众人的话语里猜测出了事情的经过,也接话打圆场道:“天下哪有不教导儿子的父亲,皇上也是心疼儿子,恨铁不成钢,才将话说得重了些,其实心中并不是这样想的。”
好在这次与前世皇帝在皇后葬礼上怒斥大阿哥、三阿哥还不相同,如今不是正式场合,没有群臣和后宫所有人在。只要皇帝愿意,不许在场之人多言,事情就能翻过页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嬿婉既是拉大阿哥和婉妃一把,不让大阿哥落到前世弱冠之年早逝的下场,也是顺着皇帝的心意,给皇帝铺了台阶下来。
她继续道:“都说唇齿相依,可牙齿和嘴巴如此亲近,还时常避免不了牙齿咬了舌头呢,更何况是父子相处。”
大阿哥虽然心中难受,但知道额娘和令娘娘都是为自己好,膝行几步抱着皇帝的腿哇哇大哭起来,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都是儿子不孝,没有及时和皇阿玛说清楚,让皇阿玛为此生气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