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写书,这算什么问题?
越水七槻一时间陷入迷茫。
她在刚才的自我介绍中,应该有说清楚自己是高中生侦探吧?
难不成现在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高中生侦探,还必须得会写书?
这算什么?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没事,你以后会明白的。”陆仁笑了笑没再多说,他调整了下坐姿,开始闭目养神。
黄昏时分,渔船把众人送到目的地。一座树木茂密,基本看不出人类文明火种残留的无人岛。
岛的边缘,正站着一位佝偻着身子的小老头。
见陆仁他们下了船,小老头鞠了一躬,开始做起自我介绍。
“欢迎光临,在下甲谷廉三,负责接应照顾诸位,请各位多多指教。”
服部:“那位东部代表人呢?还没来么?”
“他今天上午就已经过来了。”甲谷廉三回道。
“是嘛,那走吧,一起过去看看他。我倒是蛮好奇,除去工藤外,还有谁有资格被称为东部的侦探代表。”
就算这是个骗局,服部仍无法接受其他人顶替了工藤的位置。
至少……也得先让他称量称量那人的成色。
服部在作何打算,柯南自然能猜到。
说实话,有点感动,但不多。
在他看来,没必要在乎这种虚名。
说是东部代表,结果又限定参赛年龄,只邀请了高中生过来。
可见这个评选本身就不具备什么可信度。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按照能力来评定的话。
工藤优作,他老爹,世界级推理小说作家。推理能力无疑比他要强。
再退一步,陆仁的推理能力应该也比他要强一些。
所以,东部代表这种虚名根本没有意义。
只能说由着服部来吧。也没必要劝,他现在的身份是江户川柯南,特别是还有外人在场,劝解的话会显得很奇怪。
“好的,诸位请随我来。”
甲谷廉三走在前面带路。
说是无人岛,岛上却有人为开凿出的一条小路,并不影响前行。
沿着小路一直向前,尽头处坐落着一间小木屋。不过这个小木屋和一般木屋不同,它足有两层,占地面积也不小。
说它是个山间小别墅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槌尾广生先前说的房间不够,那纯粹就是开玩笑。
槌尾广生也在此刻适时作出了解释。
“这个房子年头很久了,先前也一直没人住。我们过来也只整理出了六间房。我,甲谷先生以及四位侦探一人一间。”
“陆仁先生,您看这样如何?您住我的房间,我去沙发上睡。”
槌尾广生直到现在也不清楚陆仁的真实身份,但就先前那位职业女性咄咄逼人的态度,再上北部侦探前倨后恭的表现。
已经很能说明问题,这位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他。
时津润哉一通抢白:“不用不用,陆仁先生睡我的房间就好,我去睡沙发。”
槌尾广生直接愣住。
你妈的,这也要抢?
要不要这么舔?你好歹也是位名侦探,怎么处事如此市侩?
“不必了,既然没有房间,我睡沙发就好。槌尾导演明天还有节目要拍,需要好好休息。你是参赛选手,如果因为没有休息好,导致状态不佳。就算你愿意,其他选手恐怕也不愿意。”
“既然你不是参赛选手,那你过来做什么?”
越水七槻突然发问。
她现在对陆仁很是反感。不论是先前在船上的时候,故弄玄虚卖关子,说话说一半。还是现在一看就无比虚伪的道貌岸然。
当然,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陆仁在她的计划之外。原计划中,根本就没有想着邀请这人过来。
这种变数让越水七槻感到不安。
面对这种问题,陆仁只是回以微笑,按照他以往的经验,会有人帮他回答。
“陆仁先生愿意过来参加这档节目,那是这档节目的荣幸。”时津润哉直接回怼道,“你要不信的话直接问导演,看看哪一档日卖电视台的节目敢拒绝陆仁先生的指导。”
“啊?没错,没错。是这样。”槌尾广生依旧一脑门糊涂账,但他已经不愿细想。
点头就完事了。
越水七槻碰了个钉子,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为了今晚的计划,现在能忍则忍。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没有容易二字。越水七槻在心中这般告诫着自己。
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步入社会两年,早已不复曾经的年轻气盛。不能也不该和时津润哉这种没毕业的高中生一般计较。
见越水七槻闭上嘴,没有回怼的想法,陆仁收回视线。
不得不承认,在面对别人质疑的时候,某些人的存在会让事情变得轻松很多。
比如森敦士、再比如时津润哉。
趋炎附势,讨好上级。
他刚才就做的挺不错。
只是相比于森敦士而言,时津润哉性格更为糟糕一些,做出的事也更为恶劣。
这种人能用则用,用完直接扔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几人沉默着走进小木屋,东部代表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是位相貌出众的高中生,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微卷,肤色略有些苍白。特别是和服部站在一起。两者一对比,差异就显得更为明显。
见参赛选手皆已到齐,槌尾广生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他把所有人都带到客厅,“既然东西南北侦探代表都已经到齐,那就彼此做个自我介绍吧。”
“倒是没问题。只是现在就做?”时津润哉左右看了看,“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还没来吧?”
“而且也没看见摄像头什么的。”服部接着补道。
“我让他们明天再过来。今天把你们带过来,是想让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好吧。”越水七槻摘下耳机,“我先来吧。我叫越水七槻,高中三年级,老家福冈,南部代表。不过说是代表,迄今为止只破获了一百多起案件,还请各位手下留情。”
才一百多起?
陆仁瞬间就有些失望。这经手的案子还没他多。
更不说她这一百多件是各种类型的案件总和,实际破获的凶杀案数量只会更少。
这要改编成故事,没写多少就得凭空编造了。
“小生时津润哉,北部代表,破获的案子有三百多,遭遇逮捕起诉的有二百五十多人。”
“我叫服部平次,关西那边小有名气的侦探。至于破获的案子……”服部掐指一算,摸着后脑勺笑着道:“抱歉,自从案件数量破千之后,我就再没记过。”
“你说一千多件?”越水忍不住问道,在她看来,这个案件数量实在太过惊人,是她的十倍。
时津润哉:“好吓人哦。”
“一千多件也正常。”陆仁瞥了眼面带不屑的时津润哉,“他从初中开始就接触破案。一天一起,偶尔两起杀人案,三年下来也有一千多,别说其他类型的案件。”
说到这,陆仁也是有点羡慕。
一千多件案件,就算不全是凶杀案,折算一些之后仍然能抽不少金。他要有这个案件数,早把酒厂平推了。
越水七槻有点绷不住,“有什么地方能一天一到两起杀人案啊。”
这个家伙难不成是专门过来搞笑的?简直就是完全的外行!
陆仁笑而不语。
这一看就是没在米花町这个侦探圣地进修过。见识浅薄可以理解。
“夸张了夸张了。”被陆仁这么一捧,反而把服部整的有些不好意思,“杀人案一般是两天一起,大阪治安还是不错的。我是把小时候找猫找狗的委托也一并算上了。”
两天一起也很夸张好不好……
而且这算哪门子治安好?
越水开始觉得,服部和陆仁这俩人是过来说相声的。完全不着调。
“原来你就是服部平次。”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的东部代表此时突然开口,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我常听父亲提起你,他说你是个非常敏锐的名侦探。”
“你的父亲,谁啊?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经过传久小和尚这一事后,服部算是清楚,他在大阪的名声基本传不到东京这边。
难不成这位所谓的东部代表,父亲反而是大阪人?
柯南出声解释了一句:“因为他和你的家世差不多。对吧,白马哥哥。”
早在进门的那一刻,柯南就认出了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白马探,白马警视总监的儿子,常年在英国留学。
“嗯。我的父亲是警视总监,和你拥有一样的家世背景。至于破获的案件数,五百多件吧。”
“只有我的一半啊。”
“不过这只是日本境内的案件破获数,我常年在英国留学,很少回到日本来。只是架不住我家婆婆每次都随便答应别人的委托。”
陆仁:“这次也是?”
“嗯。据说东部的代表本该是工藤新一,只是因为联系不到他,所以把电话打到了我婆婆那里。我婆婆一听说是让我来代替工藤参赛,就十分的难过。”
“流着眼泪打电话和我说,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东部还有我这个白马探在。所以我只能临时买票赶回来。”说到这,白马探做出了一副无可奈何,十分头痛的样子。
“好了,现在我们都介绍完了。是不是该轮到你来做自我介绍了?”
白马探微笑着审视陆仁,“我记得节目组只邀请了四个人才对。”
“我叫陆仁,是东报的记者。听说这边在搞侦探甲子园,过来收集些素材好写稿子。这是我的名片。”
白马探,虽然出场不算多,但也算剧情人物。必须得给他一张名片。
后者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后将其揣入西装兜内。对于陆仁的自我介绍,他并没有过多的反应,想来是没听过陆仁的名字。
“原来是记者先生。我今早过来的时候,发现只有六间房是提前收拾好的,其他房间没有整理怕是没法住人。要不这样好了,你睡我的房间,我去睡沙发。”
作为一位常年待在英国的留学生,白马探向来不吝于对外人展示自己的绅士风度。
“不用,我睡沙发就行。你们安心比赛。”
“好了,时间不早了。甲谷先生正在给各位准备晚餐,还请诸位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在我叫你们之前不要离开房间。”槌尾广生出声提醒。
“嗯。”
“没问题。”
“对了,房间内还有为各位准备好的衣服,是明天拍摄要穿的。不过我想现在先看一看是否合身,各位回房之后还请先行试穿一番。”
槌尾广生为柯南他们各自安排好房间后,看着仍然待在外面的陆仁。他犹豫了一阵,想起了时津润哉曾经说过的话。
【没有任何一位导演会拒绝陆仁先生的指导!】
槌尾广生知道自己就是个假货,根本不是真的导演。只是由于合同的存在,他还是希望尽可能地不露出破绽,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好在这对他而言并不算难。
至少槌尾广生自己是这么觉得。
槌尾广生走到陆仁身边,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谄媚的笑容,“陆仁先生,事情是这么一回事。其实在他们走进房间之后,节目就已经正式开始了。接下来我会在自己房间里做一些手脚,亲手布置好第一道谜题。我是这样想的……”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是希望我保密。这点你放心,我不会干预你们的行动。”
“感谢您的理解。”说罢,槌尾广生就要动身离开。
陆仁此时出声叫住了他:“你先等一下。我还有个事要问。你先前说的让我睡在你的房间。我要是答应了,难不成这第一道谜题就不布置了?”
“那倒也不是。这不还有甲谷的房间,我在他房间设置谜题,效果也是一样的。”
“这样,你去吧。”
槌尾广生走后,陆仁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跟着一起过去的打算。
越水七槻当前的目标并不是槌尾广生,至少现在他是安全的。
准确一点来说,越水七槻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目标究竟是谁。
她目前只知道,是一位说话比较怪的侦探害死了她的朋友。所以她才搞了这个节目,把服部他们找了过来。
服部关西腔、白马探常年留学,口音也跟着偏了过去、时津润哉更不说,开口闭口自称小生。
越水七槻也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把这群“怪人”凑到一块。
槌尾广生接下来所布置的谜题,也和这有关。
他所用到的手法,和当年那起案子一模一样。
薰衣草别墅杀人案,警方听信了那位侦探的话,认定越水七槻的好友是杀人凶手,最后逼的她跳海自杀。
也就是说,不论是谁,只要他第一个想到这个手法,破解谜题。那这人一定就是害死她朋友的人渣侦探。
届时,他的死期就到了。
陆仁要做的,就是在这之前,阻止越水七槻。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
陆仁觉得,重症就得下猛药……
以前的他或许还是有些太温柔了。
……
“他们所准备的衣服居然这种类型的。”服部整理着西服的领子,“这种衣服我一般只在上学或者葬礼上才穿。话说你认识那位白马探啊。”
“嗯,毕竟他的父亲是东京警视总监。怎么了?”
“我不太喜欢那个家伙。总感觉他的态度十分傲慢,瞧不起人。”
“有嘛?”
说话间,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甲谷廉三推开房门,“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嗯,好。”
前往餐厅的路上,时津润哉出声问道,“那位女生已经到餐厅去了嘛?”
“女生,这座岛上还有女生?”服部有些诧异。
“还没,我正准备叫她。”说着,甲谷廉三停下脚步,敲响身旁房门。
“马上。”
房门从内打开,里面赫然站在一位身穿蓝色校服的高中JK。
越水七槻……这家伙居然是女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服部,突然就有点理解,先前陆仁为什么不和他们坐在一起,反而坐在这人旁边。
只是……
“陆仁这家伙,是真有点好色啊。”服部半弯下腰,小声对柯南道。
柯南瞥了他一眼,不做任何回复,就和没听见一样。
“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服部同学。”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你原来在这啊。”被抓包的服部有点尴尬,“我以为你不在。”
“我一直都在。”
“哦哦。话说你这个眼镜款式挺不错的。”
服部东扯西扯,转移话题之际,越水七槻同样在聊着一些和晚餐毫不相干的内容。
不知是不是因为换回女装让她有些兴奋,此时的她就和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再不复先前的高冷。
“我学校的校规蛮严格的。裙子要膝下三公分、领巾必须对称、袜子必须是黑色的、不许染发、修眉等于休学。”
越水七槻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像我这样天生咖啡色头发的人,不知道被警告过多少次。”
白马探适时送去了几句关怀,几人继续朝餐厅走去。
走到餐厅后,面对满桌的大餐,越水七槻表现的颇为兴奋,赞叹连连。
柯南却是左右瞧了瞧,“导演先生呢?”
所有人都到齐了,只有槌尾广生不见踪影。难不成那位不准备吃晚餐?可桌上又有给他准备的餐具。
“我先前敲门的时候,因为没有回应,就以为他已经提前过来了。奇怪了。”
听到这话,几位侦探的脸色皆是一沉。
白马率先开口,“麻烦你带我去他的房间。”
甲谷在前面带路,陆仁却是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因为先前的事情,服部一直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陆仁身上。
见他这番举动,不由问道:“你不一起去嘛?”
“我饿了,你们去吧。”
“哦。”
出了餐厅,时津润哉出声道:“不过一件小事,不必劳烦陆仁先生。”
服部并不想理会这个马屁精。再说了,好话得当面说,背对着人说有什么用?
越水七槻不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变数不主动搅局,她高兴还来不及。
至于白马,他大概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事情解决。其他人去不去都无所谓。
走到槌尾广生门前,甲谷开始抬手敲门,服部则试着直接拧动门把手。
在左右拧了几下,确定门被反锁后,服部突然意识到门把手的触感不对。
他收回手,并顺势摊开手心,入目一片黑红,“血,门把手上有血。”
越水七槻:“备用钥匙呢?”
“没有这东西。他的房间和大家的一样,只能从内反锁。”
时津润哉手托下巴,“要是都一样的话,那他的卧室应该也有两扇窗户。”
白马紧接着道:“可以从窗户外面看一下。”
说着,两人就转身离开。
可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他们停下脚步,重新转过身子后,发现服部正在侧身用肩膀撞门。
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他就撞开房门,顺势冲了进去。
“槌尾先生。”
此时的槌尾广生正背对着他们侧躺在地板上,身上还被人系着绳子。
无需组织,几人迅速分工开始干活。
白马检查槌尾广生的情况,服部柯南解绳子。
时津润哉:“窗户是锁着的。”
越水七槻:“门上的锁也没有问题。”
“所以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不,他还活着。”
白马探话音刚落,槌尾广生恰好就醒了过来,服部将其扶起。
他缓了片刻,开始慢慢讲述自己的遭遇,“我先前听到有人敲门,开门却不见人。等我准备回房的时候,突然就被人从背后用药迷晕了。”
“侦探甲子园第一题。”站在门口的甲谷廉三出声道,“请在座的几位侦探解开密室的真相,并把真相以书面形式递交给我。如果你的推理是正确的,就可进入第二回合。”
“比赛原来从现在就开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