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看到二人疑惑的神情,他遂苦笑道,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且这是昨日的会议内容,至于今日吴员外和赵攸等七人如何决定,旁人自是不得而知。
唐世勋挥了挥手示意侍从先出去,随即他摩挲着下巴道:“这吴家和赵家的关系还真个是让人捉摸不透呐?话说,吴丕手底下真没甚幕僚智囊之类的人物?”
卢苇蹙眉看着他的侧脸,他这个动作怎觉着似曾相识哩?她撇开心头的思绪问道:“吴丕手底下的秘书和账房先生十几个,但那些人早就被我们调查得一清二楚,真没甚才智出众的人物,接下来呢?继续在这等还是?”
“你继续在这等,至于他们四个……”唐世勋附在卢苇耳畔对她的四个手下分配了任务。
“你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呢?”卢苇白了他一眼,遂招呼四个手下进来吩咐了一番。
四个男子听罢皆面露忧色,要说按着卢夫人的吩咐去往别处打探消息倒是无妨,可卢夫人跟这姓章的淫贼待在一起又如何不让人担心?
唐世勋抱拳笑道:“不劳诸位费心,在下亦有事去忙,回见。”
说罢他对卢苇点了点头后便欲起身离去。
“且慢!”卢苇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袖,随即她瞥见四个手下的古怪神情,羞得她俏脸一热,她气恼地跺脚道:“有甚好看的!快滚去做好你们的事!”
“是是是!”四个男子忙不迭恭声应是,扭头便跑出了接待厅。
唐世勋似笑非笑地站在卢苇身旁:“怎的?担心我一去不复返?”
卢苇欲言又止地抬首看着他,不可否认她的确有此担忧,若是他换个容貌隐匿于人群中不肯露面,甚至离开白马镇,那她岂非再也看不到他了?
可这等话又怎好意思说出口哩?卢苇贝齿轻咬,深吸了一口气后冷声道:“你总得告诉奴家该如何配合你行动不是?再者说,倘若你在外遭了甚危险或得罪了谁,最后不得老娘去救你?”
“放心,我的安危不成问题。”唐世勋淡然一笑:“你只需把打探到的消息进行汇总,今晚你从于府出来以后借故去一趟东街的三神庙,我在庙里与你碰面再详说。”
卢苇紧盯着他的双目看了十数息后方才沉声道:“好,一言为定!”
唐世勋微微颔首后麻利地转身离去,走出接待厅之后他站在廊道下暗自苦笑,如此大的雨我能去何处?
其实他也是临时起意打算独自出去打听些消息,因卢苇虽是扮做香莲,但她与她的手下皆穿着白芝堂的素白长衣,腰间还系着醒目的木牌。
虽说这有方便之处,但在白马镇谁不晓得白芝堂乃是肃卫驻宝庆府枢密司开的的药行?唐世勋跟着白芝堂的人如何能真个明察暗访?
这时,唐世勋看到一个跛脚的老妪撑着把油纸伞从中庭的圆拱门走了出来,这老妪穿着楚军商会的办公女子所统一装束的蓝色红襟襦裙,可见她该是这分会中人。
老妪并未在前庭驻足,而是一瘸一拐地走向大门,她那张布满核桃般皱纹的脸上难掩喜色,待走到门口时还与门子赵伯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方才离去,赵伯则乐呵呵地站在门槛边上捻须憨笑。
就是她了!唐世勋拿起接待厅外的一把油纸伞,走过廊道与大门后慢悠悠地尾随着那跛脚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