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柳锡武如此愤怒,在他看来这等‘丧权辱国’的条约谁能接受?
如第一个要求,柳家军以初始价买下唐家军的一百五十张道州军债,这可是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啊!
虽然柳锡武从未认购和炒作过军债,但他知道无论道州战略成功与否,半年后军债持有者皆可兑回本金,由于道州战略已失败,谁都能想到半年后军债持有者们皆会挤兑本金。
唐家军此要求无疑是把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损失硬生生转嫁给柳家军,而柳家军原本就有一百五十张道州军债,那么柳家军便要付出足足三百万两银子的沉重代价!况且柳家军在道州打了败仗本就损失惨重,如此苛刻的要求岂非是要逼死柳家军?
又如第二个要求,这恶婆娘居然还要他们赠予价值二十万两银子的药材?如今柳家军同样伤亡惨重,凭甚还要给唐家军送药材?
至于第三个要求则让柳锡武甚为疑惑,王秀荷只说让他们柳家军派出战船牵制高溪市北码头的献贼战船,却并非是说让他们参与攻坚战,那究竟由哪路队伍去攻入高溪市北码头?
还有第四个要求!柳家军分出一个满编营加入唐家军且要他去当营将官?这岂非是要他柳锡武背叛自己的亲叔父?
而即便柳锡武怒火中烧,但他如何不清楚这四个苛刻条件背后的意味?除非他率柳家军当中的一个满编营加入唐家军,否则就算柳家军得到了五十张祁阳军债之利,柳家军也别想越过黄阳堡等地,更莫说是进入祁阳城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柳锡武那宽阔的胸膛止不住地急促起伏着,若非眼前这恶婆娘权势极盛,他恨不得想要狠狠地抽她几耳刮子以解心头之恨。
王秀荷毫不在意柳锡武那满脸的杀气,她神色冷漠地睨了他一眼:“很生气?哼!当唐公子率北上三营之将士浴血奋战之时,你们柳家军在哪?他秦九就在杨家大岭上隔岸观火!现在倒好,眼见我家公子已兵临祁阳城下,你们这帮没心没肺不讲道义的混账还想来摘桃子?”
只见王秀荷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放在案头上,而她的俏脸上已满是不容置疑之色:“实话告诉你,无论有没有你柳家军的参与,祁阳城都是唐公子的囊中之物!再有,我开出的四个条件就是唐公子的底线!若是你认为我欺人太甚,又或是你能够替令叔父和整个柳家军做主,你大可直接拒绝。”
不待柳锡武反驳,王秀荷又话锋一转:“柳大哥,莫要看唐家军把一百五十张道州军债转嫁给贵方,会使得贵方多亏损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这看似可怕,但奴家在这请你试想一个问题,三月十一那日乃是道州军债的价值顶峰,没有任何一张道州军债的转让价低于三万两银子!”
说到这,王秀荷的神情已是变得诡异至极:“炒作至最低三万两银子每张的道州军债,总共三百张可就是九百万两银子!但如今却低至每张一万两银子甚至有的低于原始价者,这便只剩三百万两银子,试问柳大哥,那六百万两银子去哪了?”
“嗯?”柳锡武听罢神色顿时变得凝重,王秀荷这番话委实戳中了他心中的疑惑,于是他耐着性子坐下拱手道:“在下愚钝,还请王夫人为在下解惑。”
柳锡武的确是不炒作军债,但不表示他完全不懂这个新鲜事物,何况他对于王秀荷提出的四个条件当中,最为心惊肉跳的就是第一个条件。
那可是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这娘们怎会如此狮子大开口地开出这等苛刻条件?而他此时已是有了明悟,或许,王秀荷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