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荷自然瞥见柳锡武的惊疑神色,这种把握了绝对主动权的美妙感觉直让她浑身通泰舒爽至极。
她优雅地轻抿了一口香茗,慢悠悠地说道:“不瞒柳大哥,今日上午东安城的文秀才和彭四爷也秘密来了奴家这秀荷居,只不过!”
旋即她神色阴沉地将汝瓷杯往桌上一顿:“五千石粮草和五十万两银子就想要老娘给他们一百张祁阳军债之利?真个是天大的笑话!”
柳锡武闻言惊得眼皮子一阵乱跳,他已是在心里边破口大骂,这恶婆娘莫不是疯了?官兵出价五千石粮草和五十万两银子讨要一百张祁阳军债之利还嫌不够?
要知道一百张祁阳军债的初始价就是一百万两银子,官兵此举无疑是在自掏腰包为这一百张军债买单,说白了这是在为之前扯唐世勋的后腿而致以诚挚的歉意。
当然,官兵之所以如此自然是看中了打下祁阳之后的大利!而官兵要履行这三分之一的祁阳军债之义务,还要出兵帮助唐世勋攻打祁阳城不是?
柳锡武突的灵光一闪,他缓缓端起茶杯笑道:“王夫人,文秀才和彭四爷当真代表东安城官兵开出了如此诚意十足的价码?”
王秀荷如何听不出柳锡武的言外之意?他不就是在质疑她故意坐地起价?
她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屑之色:“诚意十足?如今唐公子和北上三营拿下祁阳城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有无官兵和柳家军的支持,重要么?”
“哼!”柳锡武一脸不愉地冷笑道:“王夫人此话未免言之过早吧?毕竟,之前我柳家军与贵军不也兵围道州城?”
王秀荷不置可否地浅然一笑:“柳大哥说笑了,你竟拿道州的情况来比祁阳?是了,秦九派去黄阳堡等地的那些个蹩脚的探子细作都死光了,你们也没法得知具体的情况哩!”
柳锡武的大手紧攥着茶杯,手背上的青筋已根根鼓起,他按捺着心头的愤怒沉声道:“王夫人,我柳锡武不是秦九,心里头也没那许多的弯弯绕绕!你明说吧,柳家军要如何才能拿回那五十张祁阳军债之利?”
“好!”王秀荷的俏脸亦变得严肃:“柳大哥快人快语,奴家也不再跟你绕弯子,我方要求有四,其一,贵方以初始价买下唐家军的一百五十张道州军债;其二,贵方赠予我方一批价值二十万两银子的药物,并于月底前运送至窑头埠的码头;其三,贵方派出战船牵制高溪市北码头的献贼战船;其四!”
她以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柳家军分出一个满编营加入唐家军,营将官由你柳锡武来担任,该营的一切军饷开销与唐家军各营无异,且必须服从唐公子的指挥!”
‘砰!’
柳锡武的大手猛然拍向厚重的书桌,他再也难掩心头的愤怒,咬牙切齿地站起身来大喝道:“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