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廿五,大清早,顾厚生和周坚等五人被木爷派人给秘密关押于惠泽客栈旁的一座小宅内。
虽说段四爷遇刺伤及右胸口,但因医治及时倒是没有丢了性命,而段四爷已是大发雷霆,哪怕将整个黄阳堡给掘地三尺也要抓住刺杀他的真凶!
整个黄阳堡内有一万余普通百姓,其中大半都是难民,由于真凶还未抓住,献贼士兵和木爷等惠泽行的人已是将各街各巷全给盘查了一遍又一遍。
今日上午,段四爷手下的献贼士兵在木爷等人的协助下,已是从黄阳堡内各街坊抓了两百多号人,喊冤哀嚎声响彻黄阳堡上空。
据说这两百多人都与昨晚的几起纵火案、以及之后的刺杀段四爷案有关,而被抓的人当中有近半是得罪过惠泽行的富人及其家眷,他们都与祁阳城的吴家等豪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人在黄阳堡的产业也全都遭到木爷的构陷致被查封。
堡内百姓皆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正当排查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时,一骑快马自南边的官道疾驰而来,乘在马上的信使一脸焦急地策马驶入黄阳堡西门外的营地。
信使冲进主帐内,跪在段四爷面前带着哭腔大声禀报:“四爷啊!强爷他们栽啦!”
正在养伤的段四爷惊得目瞪口呆,他忍不住‘砰’的一声狠狠拍了拍椅把手,结果扯着他右胸膛的伤口一阵剧痛,他一脸森然地大喝道:“哭吼个鸟!速将前方战事道来!”
信使吓得忙收起了哭腔,赶紧将强爷如何栽了之详情道出。
昨日夜里戌时,强爷率两千献贼士兵在牛角坝镇南边的老鸦山之东麓悄悄渡过石溪江,并趁夜攻打牛角坝镇。
当时牛角坝镇的守军乃是张天王的山贼,人数在五百人上下,不到一个时辰,五百山贼便已被强爷给打得哭爹喊娘溃逃出牛角坝镇。
正当强爷夺下该镇不久,两个江爷手下的亲信火急火燎地冲进牛角坝镇向强爷告急,江爷那一路由高溪市而来的千人队伍在雷溪坪遭到张天王的伏击,若强爷不去救援恐会全军覆没!
这雷溪坪在牛角坝镇以南约十里地之处,该地距离高溪市有十七里地左右,要说强爷昨日上午率二千献贼从黄阳堡誓师出发赶赴牛角坝镇,其与江爷率一千献贼从高溪市赶去牛角坝镇的距离差不多,即都不足三十里地。
江爷那边虽同样是昨日上午就誓师出发,可江爷才刚吃了场败仗,他一直在担心那成百上千的黑衣人,毕竟三百黑衣人就能与他的二百精锐打得旗鼓相当,而江爷昨日带去的精锐老贼拢共也就四百人左右,若是被黑衣人来个半道伏击,江爷还如何跟强爷合兵一处反攻牛角坝镇?
因此江爷这一路行进得非常谨慎,撒出去的斥候就有几十号人,江爷的警觉还真有了收获,他们这一路离开高溪市走了十里地之后来到了一个名叫香花坝的地方,斥候在周围的山地矮岭发现了不少异动。
当江爷带着几个极富经验的老贼在香花坝一带仔细查看地形后有了一致判断,前方的庙山恐有埋伏!
这庙山的山脊虽不高但树林密布,一条山道自半山腰而过,而且是江爷一行北上牛角坝镇的必经之路,虽说去牛角坝镇的路不止这一条,但若要走别的路径则要往回退个七八里地再绕行它路。
还有两点江爷不得不考虑,其一,若他绕行别的路径必然会延误战机;其二,谁也不晓得其他路径上又是否会有埋伏,而这庙山密林即便有埋伏又究竟有多少人?若是敌人故布疑阵呢?
因此江爷与手下亲信商议之后定下了一个稳妥之策,将一千将士分为五股缓缓经过庙山密林中的山道,如若某一股遭遇伏击,其前后的将士自然可以策应之。
当江爷一行采取此策过庙山时,果然有敌人在密林中袭扰,而江爷麾下无论哪股遭到袭击就立刻结阵防御,这虽然更加减缓了行进速度,但却极为有效地将遭伏击的危险降至最低。
到了昨日下午申时前后,江爷一行离开庙山继续北行,他在庙山的密林中只折损了不到十人而已,不过他们已没法在昨日赶至牛角坝镇。
到了昨日傍晚,江爷这一路来到了雷溪坪,此地有个小村庄,他们准备在此住上一宿,翌日一早再赶去牛角坝镇之外与强爷会合。
其实江爷昨晚本是打算派精锐老贼四散开去警戒斥候,然而这村子里不仅有一百多当地人,更有两百余逃难来此的难民,且其中的妇人还不少,这些个桀骜不驯的老贼们谁还愿意出去斥候?
结果这小村子里的吃食不仅被抢掠一空,百姓和难民们顿时遭了大难,男丁老弱二百余人被屠戮殆尽,近百个妇人则遭尽了凄惨的凌辱,至于外出警戒斥候的自然是些新兵和喽啰了。
然而就在四百老贼和五百余新兵喽啰在村内肆意快活之时,在外斥候的几十个喽啰已是被埋伏于暗处的敌人给悄无声息地给杀尽,之后,不计其数的黑影包围了村子。
由于江爷始终保持着警惕,且那四百老贼虽暴虐但战场经验很足,他们立刻在村内依托建筑物组织防御,而村外的黑影并未立即攻进来,而是在村外的北边喊话,命江爷束手就擒,否则便火烧村庄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