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爷端着酒碗喝了一大口之后低声答道,赖豪与雍二哥等人昨晚曾悄悄去了西街一条巷道内的一座小宅,到了子时前后方才回到庄记客栈,似乎赖豪等人回去时背了许多黑色行囊。
而木爷今早还亲自去那间小宅查看过,柴房内一处角落的土地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且那处地方明显比其他地方要矮上许多,木爷命人挖开后已看出之前里边该是埋了不少东西。
他打算让人继续暗中监视赖豪等人,反正现在戒严没人能离开黄阳堡,若是赖豪他们今晚继续出去‘寻宝’更好,待到这帮人把曹亢藏匿在黄阳堡的宝物都挖出来以后,木爷便将他们全给洗劫了去。
唐世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问及段四爷等贼将的情况。
木爷答道,虽说今早誓师以后有两千贼兵离开了黄阳堡,但那些贼兵当中有一千五六百人都是强爷从祁阳城、三角冲、柳树湾、鱼鳃口等地调来的,因此段四爷手底下还有二百精锐老贼和数百新兵在堡内驻守。
据说昨晚段四爷陪那倪将军麾下悍将强爷吃酒时,强爷曾提到倪将军正在祁阳城招兵买马,而且还派了信使去衡州府和宝庆府,似乎倪将军是想从别处调些献贼过来。
唐世勋剑眉微皱:“衡州府和宝庆府还有多少残留下来的献贼?”
木爷摇头笑道:“这谁晓得?恐怕就连倪大虎自己都不清楚,不过吧,据说这两府都有不少未追随张献忠西进四川的精锐老贼,加起来至少得有个两万人以上!当然,俺自是不信会有如此多的精锐老贼在,但恐怕七八千人该是有的。”
我信你个鬼!唐世勋心中冷笑,他如何不知木爷是在故意试探他?
于是唐世勋故作犯愁地喃喃自语:“姑且不论那边究竟有多少精锐,但只要再有个一两千精锐老贼赶去祁阳城,这仗还如何能打?哎!”
唐世勋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扔下筷子便离开了正堂。
木爷对林芳华使了个眼色,林芳华会意,她告了声罪,站起身来莲步轻摇跟着唐世勋而去。
顾厚生的牛眼紧紧地盯着林夫人的婀娜背影,他呼吸急促地端着酒碗一饮而尽,口中已是忍不住大赞林夫人身段儿真妙云云。
木爷的嘴角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他为顾厚生斟满了酒碗:“顾兄,俺有个妹子生得很是水灵,待会儿俺叫她来与你认识一番如何?”
‘咕噜!’
顾厚生不禁咽了口唾沫,随即他尴尬地抠着后脑勺:“木爷,俺这身上连一钱银子都没有,哪好意思去跟人家姑娘认识嘞?”
木爷心中冷笑,他自然晓得顾厚生这赌鬼昨日下午就去赌坊输光了银子,而他面上则故作不快地白了顾厚生一眼:“顾兄,你这话岂非是打俺老木的脸?以你我的交情,银子算个甚?”
说罢,木爷豪爽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了顾厚生。
顾厚生忙一脸感激地道谢,他提着小袋子一掂量,我的个乖乖!这怕不得有四五十两银子吧?
正在这时,顾厚生听到堂外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销魂娇吟,他直听得牛眼猛睁,嘴巴子阵阵颤抖,他如何不清楚是公子和那撩人的林夫人在做甚?
木爷则仿若未闻一般,他端着酒碗与顾厚生碰了碰,以极低的声线问道:“顾兄,昨晚俺跟你说的事,你可有考虑清楚了?”
顾厚生忙仰头饮尽碗中酒,借以掩饰他牛眼中一闪而逝的精芒,随后他一脸纠结地看着木爷,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咬着牙点了点头。
东卧房内。
林芳华娇艳欲滴地躺在床上,她的玉足被唐世勋握在手中,难以遏制地发出阵阵娇吟。
虽说她确实很享受,但她高亢的娇吟自是有做戏的成分在,因木爷之前就已授意她今日必须‘拿下’唐世勋,并想法子问出唐世勋的新密语用的是何密码本。
当然,林芳华此时既是在尽情享受,同时她的眸子里又有着极为明显的幽怨之色,毕竟她已心痒难煞难以自持,但这位世勋公子却如老僧入定一般毫不动情,她甚至娇嗔道,公子你可是看不起奴家?又或是你有甚隐疾?
唐世勋又一次听到被人质疑他有甚隐疾,上一回质疑他的,可不就是与这林芳华模样相似的秦薇儿?
他并非真的毫不动情,也并非是看不起林芳华,毕竟特工出身的他在前世时为了完成各种任务,逢场作戏牺牲色相的事可没少干。
实际上唐世勋同样心跳加快生起了欲念,但两世为人的他已不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何况他深知眼前的林芳华虽然对他甚是迷恋,不过还远没达到对他忠心的程度。
半个时辰后,几近癫狂的林芳华总算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她贝齿轻咬一脸气恼地拧了拧唐世勋的手臂:“冤家,你可真是坏得很!”
唐世勋的嘴角挂着一丝坏笑,他缓缓摩挲着林芳华的玉足,转入正题问道:“木爷可是要你来问周坚那封密信的内容?”
林芳华忙不迭将玉足缩回被窝里,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调整心绪,螓首微点道:“嗯,他让奴家借机问出密信内容,若是今日之内你没告诉奴家,明日他便要用别的手段了!”
唐世勋一声冷笑,他如何不知别的手段是何意?看来,木爷是真不怕与他撕破脸面呐?
但唐世勋要的就是今日剩下的空当期!他缓缓起身褪去衣袍,剑眉微挑坏笑道:“热身结束,该进入主题了!”
“啊?”
林芳华掩嘴惊呼,眼见唐世勋竟真的钻进了被窝里,她直感到身心皆不由自主的阵阵剧颤。
她从未有过这般难以言喻的心慌意乱,这个男人委实既老辣又极有定力,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个极度危险的男人!可是,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已败给了难以遏制的强烈期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