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莲姐不禁瞥了眼那面如冠玉的宋宜璟公子,多俊俏的公子哥儿啊!昨晚在这船上她也与宋公子聊了会儿。
但宋公子的眼神好生奇怪,那火辣辣的,直让莲姐心慌不已,她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又怎会不知那眼神是何意思?可这岂非让人匪夷所思?
直到那工房小吏告诉莲姐有关宋宜璟和十三姑之间的绯闻,且那小吏还打趣说莲姐跟十三姑有几分相似,莲姐方才恍然,同时她又感到诡异至极。
结果,昨个夜里莲姐是一边数银子一边想着那俊俏的宋公子,真个是一宿都没睡好。
就在莲姐想着心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赵载突然开口了。
赵载抬头看着乐员外问道:“亲家公,您可有给韩夫人准备早餐?”
乐员外本是笑呵呵地与众人谈着趣事,听到这‘亲家公’三字险些破口大骂,他脸色一沉:“不劳赵二公子费心,老夫早已让丫鬟给韩夫人送去了。”
“哦哦哦。”
赵载点了点头,旋即他才想起没致谢,于是拱手道:“有劳亲家公了。”
乐员外的心中虽暗骂不已,但谁不知这赵载就是个痴儿,除了捣鼓火器,对旁的事根本不上心,因此乐员外只是轻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他。
谁知赵载根本不懂人情世故,他竟是继续问道:“亲家公,在下最近正在研制一种威力极大的火器,不知可否跟你借……”
“打住!”
乐员外立刻止住赵载的话头,他气恼地说道:“你前年还跟老夫借了五百两银子,说是要研究甚威力极大的火器!那笔银子都还未还,你竟又跟老夫借?”
‘呃?’
赵载那瘦削苍白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前年?前年在下跟您借过银子?”
“你!”
乐员外伸手指着赵载,那胖脸颊上的肥肉已是抖个不停:“诸位,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就是他赵丰的好弟弟啊!”
赵载则笑着拱手道:“多谢亲家公夸奖。”
这一回连古板的崔员外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与一众老友皆善意地在旁打趣道,老乐啊,你就别再计较了,小心伤了肝火不是?
众人皆是被这率真得过分的赵载给逗乐了。
而餐堂内还有个格格不入的庞大海,他的脸上早已没了笑意,由于坐在他左右的唐夫子和庞大田都已离去,导致他在这欢笑不断的席间显得尤为孤单。
但他并不在意,只是默默地吃着桌上的菜食,自打他丢失了东安城以后已是几个月未曾享用过这等佳肴,但他此时却彷如嚼蜡。
他昨晚的确是与申天佑、白大龙、庞大田密议了许久,大家相互交流了许多事,而申将军是当真去南边永明县主持攻打龙虎关的战役,因此申天佑委实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借给庞大海。
而这也让庞大海有了一个新想法,那就是唐夫子南部防线的三千白家军,还有埋伏在雷公大岭的五百申家军精锐。
要知道申天佑一直尊称庞大海为叔叔,白大龙则视他如兄长,这申、白两家与他庞大海的关系可比跟唐夫子要密切太多了不是?且申天佑和白大龙也都很赞同由庞大海来统率那些士兵。
不过庞大海却发现了一个隐忧,那就是他的亲弟弟庞大田,也不知道这小子被那老匹夫给灌了甚迷魂汤,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跟他唱反调。
又如刚才,那老匹夫只是拍了拍庞大田的肩膀,他竟然就恭敬地扶着那老匹夫走了?
还有那个左氏!庞大海心中冷哼,从昨日开始这娘们就完全不理会他,也不向他汇报任何有关唐夫子的事情。
庞大海不禁有些后悔没把她的夫君方忠仁给带来,因他深知左氏对其夫方忠仁是言听计从绝不敢反抗。
但这也是无法,因为方忠仁拿着庞大海的两万多两银子去炒军债,且目前来看是翻了一倍有余。
作为一个纯粹的武人,庞大海自是搞不懂这奇怪的军债如何牟利,因为他听说一个月的期限到了后,唐夫子就要把那五十万两军债银子还给军债持有者,但那老匹夫不是从中抽出了三十万两银子给南部防线?到时这老匹夫拿什么来还?
但庞大海的大舅哥方忠仁保证稳赚不赔,故而他便让方忠仁待在零陵城继续伺弄那劳什子军债了。
而无论庞大田还是左氏,以前可都是他庞大海的人!这才多少日?为何两人全都向着唐夫子去了?
对此,庞大海甚是费解和不安,同时他也感到很是好奇,他如何不知南部防线的将领们、零陵城的商人们和县衙的齐知县等人都对唐夫子极为信赖?那老匹夫究竟有何魅力和手段?为何能笼络到如此之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