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信听到的消息是了尘的父亲是驸马,但他母亲不是公主,而是一名姓江的客女。
客女在大唐属于贱民,地位仅比奴婢好些。
那驸马尚的公主强势好妒,坚决不允许驸马纳妾。
姓江的客女暗结珠胎后,只能偷偷生下孩子。
她既怕公主害死儿子,又怕儿子随她落籍成贱民,便将孩子千里迢迢送到少室山上。
李安平忍不住打岔问道:
“假如那女子是驸马真心所爱,公主为何不允许?”
刘异诧异看着媳妇。
刘异的狐朋狗友们纷纷对他投来暧昧眼神,小六一的齐人之福有戏。
孙艳艳看着李安平直摇头: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
“我说的不对吗?”李安平疑惑。
她又看向对面一众和尚们问道:
“你们确定了尘和尚真是驸马的儿子吗?是哪位驸马?”
和尚集体摇头,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刘异示意让他们继续讲。
行痴说道:“了尘下山一个多月后,突然有一天穿着浑身是血的吉服回到少林寺。”
这时有一个和尚突然插话。
“我证明,那日师父派我去山下采买,刚好撞到了尘上山,他身上的味道又腥又臭,连裤子上都是血。”
行痴继续讲:
“没多久我们就听到少林住持以了尘连破四大戒为由驱逐他再次下山。”
“四大戒?”密羯好奇问道,“哪四大戒?”
刘异接话:“据我所知江和尚除了不妄语,其他四戒全破了。”
第五甲嘻笑问道:“连色戒也破了?”
众人齐刷刷瞪他,这种氛围你合适吗?
第五甲吓得赶紧噤声。
全场最八卦的普信和尚开始补充:
“我们寺里都在传,了尘的父亲与公主婚后多年无子,他们这才想起那名姓江的客女曾给驸马生过孩子,于是便想找回了尘延续香火。他们诓骗了尘说只要乖乖成亲就让他见自己的亲生母亲,结果了尘洞房之后,公主却说姓江的客女这些年因为不肯吐露儿子下落,早就被她活活折磨死了。”
这时又有一名和尚插话:
“我听师父讲少林寺的了尘一气之下血洗了婚礼,当场刺杀公主,在他决意弑父时,驸马告诉他,他母亲没死,只是被公主赶了出去,下落不明。”
“呀~”
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所有人诧异看向李安平。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说:
“我好像知道了尘是谁的孩子了。”
“是谁?”刘异问。
“顺宗皇帝第十女云安公主,”说到这,李安平忽然趴在刘异耳边小声耳语,“就是我十姑母,亲的。”
刘异瞬间领会她的意思。
这意味着云安公主跟李安平的父亲唐宪宗李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唐宪宗登基后,云安公主的地位肯定不低,难怪会如此跋扈。
李安平又面向众人讲道:
“云安公主在永贞元年下嫁给南川郡王也是泾原节度使刘昌之子刘士泾,他们那场婚礼宾客云集,还请去了当世才子陆畅、宋若莘和才女宋若华姐妹现场比拼作诗,当时创作的十几首催妆诗至今仍被人津津乐道。”
眼见众人一脸懵,刘异拍拍媳妇手臂提醒:
“长话短说,讲重点。”
“哦,”李安平乖巧道,继续:“刘士泾婚后是大唐驸马中少数身居高位的人,穆宗太和年间他已官居九卿之一的太仆卿。可惜刘驸马跟云安公主一直没有子嗣,不知为何九年前刘士泾突然冒出个儿子,他还大张旗鼓为儿子筹备婚礼,没想到新郎官在婚礼当日突然发狂,竟然刺杀公主和宾客,造成三死九伤,事后刘士泾的儿子就不知所踪了,这件事当时被传得沸沸扬扬,这些年才渐渐被人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