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和离?”太子呢喃似的吐出一句。
常时安点头。旧事重提,他难免也伤感起来。
不想太子突然道:“她若只因聚少离多放弃了你,那还是不够爱……”
常时安的悲伤一僵,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不是,殿下!你怎么还带特意扎心的呢!”
他不服气道:“我们那的感情本就没有那么深刻,也不像这里结了婚习惯死守到底,都是不合适就各自安好……再说了人要寻个真爱很难的!一辈子遇不上的多得是!有就是天大的福气了!我不就是没遇上嘛……”
“也是……你能做得到各自安好,也是豁达了……是该豁达一点……好歹活着还有个人可以惦记……”太子又立刻道,但显然也是在说服自己。
可他话是这么说,神色却根本没有好转之意,依旧痛苦不堪。
见状常时安也不再冒然多说下去,反而拿出来几管牙膏递过去,直接岔开了话题:“您喜欢哪个口味?”
太子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思绪已经被迫从伤痛中被拉了回来:“随意。”
“哦。”常时安心道咱们这一国储君真好养,各种不挑剔!
但过后他依旧继续之前的操作,这回直接把分配过来的牙刷全给拿了过来,五颜六色的十多根,摆在盘里让对方挑:“先用哪个?”
太子无奈道:“白的吧。”
“哦,白的……”
什么?!
常时安猛得感到了不对劲:里面根本就没有白色!要说最接近的是个浅浅的鹅黄……
他忽然直直盯着太子殿下黯淡了许多的漂亮星眸,有些刻意地指着一根深蓝色的道:“那下个月用黑色?”
太子神色复杂地回看了他一眼,沉默着点头应了。
常时安:???!!!
他感觉到殿下的眼神追物还是正常的,应该不是瞎了,是能看见的……但……
殿下这是忽然成了色盲?!还是本来就是而他没发现过?!
这认知让常时安好奇又不安:“殿下,您要不还是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身体不舒服最忌讳拖着……”
“没必要。”太子干脆地否定。
他知道常时安肯定是发现异常了,但他觉得如今这样也挺好,横竖他往后的日子本就灰暗不堪——应景、活该!
太子一边自暴自弃,一边又不忘敲打面前这个人情世故上过于简单直白的汉子:“记着不准声张!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一个有所残缺的首领,好歹等一切大成再说。否则你的汉子身也没指望恢复了!”
“哦,我知道了!”常时安应的认真,随即又立刻补充道,“但我也不只在意这个,您身体总也要顾好的……”——哪有明知道出问题了还不去治的!又不是没条件!
太子殿下又无奈了:面前这个可真是把一切都直白摆在了脸上!他只能随口再搪塞一遍:“没有大不适,无碍的。”
再说太子也确实不算说谎:不过就是一宿没合眼疲惫不堪罢了;不过就是心情抑郁到几欲崩溃还强忍着罢了!
又没有别的大毛病,死不了!
常时安:“……”
行吧,他记着对方是个有生杀大权的主子,想任性他也劝不了!
但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后面几日太子不方便的时候就总会命常时安来补足。
次数多了,兵粮仓的众人也算深刻体会到了新来的常先生有多得太子殿下的宠。
他们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明面上的名分,说起得宠不过都是夸他得重用罢了,唯独席慕之,渐渐感觉到自己心态出了点问题,再听见传召就控制不住地会想借着工作由头跟太子抢人。
这是后话。
此时的雁北行还停留在禄柳行宫,正跟李吟歌转达太子殿下的密令。
这么多年,太子一党都习惯了殿下之外就是李大人主事,故而这么重大的变故,必须得通知到他。
雁北行也正好借此机会,跟同为生息护法的李吟歌念叨了几句殿下近况,听得李吟歌面具底下紧紧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