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啦,受封那场面堪比你当年的万人空巷呢~重要的是小主子还得了点民心……”
“哦?”风翳寒有些意外,泠狐便三言两语说清了实况,听得对方眉眼里透着快意,整个生动而美丽,像是在发光。
泠狐有些心猿意马:“翳寒呐,这喜事这么一件叠一件的,不得让我亲上一口庆祝一下?”说罢他真欺近了对方,近到呼吸都隐约打在了风翳寒耳廓上。
“你敢吗?”风翳寒不光没有任何躲避动作,潋滟的桃花眼里反而尽是揶揄,“有贼心没贼胆。”
泠狐瞬间想自闭,面上却理直气壮:“我自然不敢!我要真做得出来,你定然从此再不理我了……”说着一脸怨气地退了开去。
“你果然一直是个明白人。”风翳寒也不吝夸奖,心里难免一再叹息。
算来这么多年,自己可真没少依仗这人的爱护。虽然泠狐早早离开了拢雪旧部,却不能否认他一直是那一批里最强的一个。有好几次动荡都是因为有他帮着镇场子,自己对旧部的统领才能这么顺利。
他倒是想偿还这份恩情,但别的东西他都可以提供、愿意奉献,唯独感情,真不是他能给得起的。
所以再歉疚也只能歉疚着。
泠狐也明白两人之间强求不来,所以他用这么多年争了个至交之位,聊胜于无:“你这个狠心的汉子!”
每每想到两人永远只能做朋友,泠狐就很怨念:“狠心到这种地步!往后要是真找了旁人,可别叫我来吃席,我非得搅了场子不可!”
风翳寒宽容地扬了扬唇:“我又不是真没有心,怎么会做这种事?再说了,这辈子都没有再办席的时候了,除非拢雪要求。”
这话听着可不太好。
泠狐虽然痛心于自己永远没有机会,却更难接受风翳寒永远活在过去,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翳寒,我觉得,就算这辈子你都接受不了我,可你也该走出来了……”他留意着对方脸色温声道。
但风翳寒立刻就有些生气:“他又没有死!你怎么总说这种话?!我说了他又没有死!”
“他死了!死了十八年了!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你怎么就……怎么就……就非得这么自欺欺人地过呢?!”从来铮铮铁骨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哑着声音近乎哀求,“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再这么自我折磨下去了!你如今还有小主子,未来的路还长……那种日子你过了十几年,也该过够了!少主若是泉下有知,你叫他怎么忍心!”
自己又怎么忍心!
“他没有死!我说了多少遍了!他只是回故乡去了!没有死!”
泠狐眼神里都是惊痛。在他看来风翳寒根本就不肯踏出自己编织的梦,而他这么多年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法让对方醒神。
可以说是走投无路。
一个记忆里的单音不自觉出口:“暖…”
不过一个字眼,却遭到了风翳寒近乎歇斯底里地喝止:“你别这么喊!不准这么喊!这不是你能喊的!这是他的!他的!……”
然而来不及了,已有泪水积聚在眼底,从来面上乐观明朗的人露出清晰的凄然神色:“别提过往……你为什么要提那些……你走!”
“翳寒……”泠狐一慌。
“我叫你走!”相互扶持走过了十八年,风翳寒从来没有这么绝情过,狠狠把人往外推,“以后没事也别再来了!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泠狐没有生气,更没有当真。
“暖”这个表字是少主亲自给翳寒取的,曾经也只有少主会这么叫,独一份儿,他们作为少主的近卫自然一清二楚。所以今日是他过分,是自己踩了对方底线。
所以泠狐很配合地被赶走。
但他却不后悔说错话,他甚至指望着或许对方再受回刺激,就能真正清醒回来!
情绪裹挟之下,两人都没防备林星野正一脸惨白地立在院门口,将所有对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