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觉得他一个汉子,哪怕拼了命都要保护好怀里这个值得他……珍视的哥儿!
珍视?
殷诺被自己忽然清晰的想法给困惑到了。
当然那十几个丧病之徒到最后都没过来殷诺一行跟前。
他们其实也并不是不馋殷诺这边的丰厚物资,水囊、包袱都是鼓鼓囊囊的,他们看得很清楚。
只是当时进来的时候他们不巧发现了殷诺不像个染病的,加之他生的明显高大健壮,虽说兵器早就被缴,依旧有着能徒手一拳干翻他们的气势,这群人自己病得不得力,故而还是有些忌惮的。
殷诺怀里的宴离又是惯常一身汉子打扮;加上一个袁祝虽然是书生,身量也算高挑,乍看就是三个成年汉子,完全不是他们招惹的目标。
如此宴离一行算是在混乱中平静地过了一夜。
这一晚上不知道悄悄去了多少条人命。
第二日天蒙亮,宴离迷糊醒来时,正看见守门的官兵拿着食水悬赏,让里面还有力气动的人把死去的人找出来聚集到一个角落。饥饿带来的动力很足,没多久尸n体就堆成了小山。之后一具具的被陆续抛向那个角落的一处地方,又一下子都不见了。
宴离一行这才发现那处居然还存有一个不显眼的“万人坑”!
这一条条人命,就这么被草草结束了。
皇城脚下,对瘟疫竟是这种操作……
从一开始他们作为外来人员被盯上,之后被暗暗举报,再到被突袭搜查,现在想来一整个过程简直熟练有序得让人毛骨悚然!
想明白的三人越加坚定潜伏不动。很快又熬过大半日。
今日这些人的生气明显没有昨日足。除了个别中了邪似的小团体,更多人都被抛n尸这一幕刺到了,开始摆烂。
宴离一行正希望他们能安静些,自己这边也好养精蓄锐,想想对策。
可惜可行的办法似乎还没想出来,半下午时候他们却发现物资有些紧张了。
殷诺把自己水囊里的最后一口水喂进宴离嘴里,看着对方尤有卷皮的唇有些忧心:“那几帖草药吃了都不见好,退热药又只能反反复复压制热度,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要不还是喝了吧?”
宴离刚要说话,一张口就是剧烈咳嗽,赶紧避过殷诺脸面熬过这一阵,回过来后坚定反对:“留着,万不得已时再说。”
他声音几近嘶哑,说句话就喘得厉害;明明浑身烫得跟火炉一样,偏生还一直觉得冷,能冷得打颤,使劲往殷诺身上贴也无济于事。
殷诺皱着表情把人又往怀里拢了拢,有些心疼。
昨儿起到现在,他提了几回宴离就是不肯喝万能液,情绪也一直很低落。殷诺不知道离主子这是又怎么了,问也不肯说,真的很像以前犯病的时候……
偶尔宴离会问一句:“我们有多久没见到他们了?”殷诺也听不出什么特殊的内涵,没什么头绪。
倒是今儿比较离谱,居然说的是:“殷诺,这辈子我们还能见到他们吗?我要是不幸先死了,你一定要把我骨灰带回他们身边……”
这他们自然指的是爷和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