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北境虽跳得凶,但最不可能谋反的反而就是北境。
你爹呢,不是当皇帝料,也没有当皇帝的念头。你就不同了,你也不比咱们的陛下心眼子干净多少。”
“……”徐平轻叹一声,整个人都趴在了桌案之上。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既有几分感动,也有几分无奈。“并不是我不想与你一生一人,没有利益关联,差得太多。月季花不会是唯一,你也一样。”
“难为你说这话来挑明,你知道我懂你所求,捅起刀子还不手软。”司徒娴韵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她起身坐到徐平侧边,将自己靠在了对方肩头。“成一世大业,既万世之功,你们这群狗男人的追求么?
什么国泰民安,百姓富康,都是些愚民的鬼话,给野心膨胀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去问问这天下百姓,无论哪国,他们有谁期盼着你去拯救吗?有谁希望六国一统吗?
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吃饱饭,活下去。
为一口餐食,为几缕薄衣,上位者的几句话,不远万里去和素不相识的人拼杀。
削番又如何?徐平,你觉得皇帝会斩尽杀绝吗?不,他要真想斩尽杀绝,北境早就沦陷了。
无非是放不下手中权力,和那至高无上的富贵荣耀。”
司徒娴韵的话深深刺入徐平内心,他有些不悦的托起对方下巴。“纪凌不会,难保后世之君不会。
同样,老爷子不会反,但皇帝难保他的后代不会。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并不单单是为了权力。”说着,徐平伸出手臂,将司徒娴韵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两人彼此依偎在一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有意义……”
此话一出,司徒娴韵的情绪突然有些起伏。她扯开徐平衣领,重重咬了下去。
“嘶!”徐平吃痛哼了一声,感受到她微微有些颤抖的身子,心里颇不是滋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看着他肩膀上的牙印,司徒娴韵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我并没有知道些什么,即便有,也会告诉你。”
“既是如此……”徐平有些不解,眼神也中带着些许疑惑。“你在担心什么?”
司徒娴韵将之推开,随后理顺自己的衣袍,轻描淡写的回道:“爷爷说,靖北王府斗不过皇帝。将来不知道,起码纪凌在位之时不行。”
“大仲宰这样想?若是如此,那他为何还会……”
徐平的话未说完,司徒娴韵便已开口打断。“少华跟着你,三叔跟着他,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司徒府都有余地。”
“可以理解……”徐平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