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杀戮的号角已经吹响,处在最前方的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逃离街道,两头街口已经被慌乱的人潮堵死。
“二。”
没有丝毫停顿的声音传出,不少人已经翻墙遁走,街道外不知所以的送葬队伍仍然往里前行,光是踩踏而死的人都已超过数十位。
“三!”
没有任何犹豫的黝黑刀光贯穿整条长街,所有没来得及逃生的人和送葬队伍被突如其来的剑气救下性命。
刀光与剑气相持,一层层足以吹飞房顶瓦片的劲风不断的从酒楼上空传来。
在这股劲气要毁掉整个大临城的时候,吴界不满的冷哼收刀,那道剑气也在同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像大临城内只是吹了一股无端的妖风。
即便如此,街道内的人也都被强劲的碰撞余波殃及,大多都被劲风强行推出街道之外,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原本应该残肢断臂阻塞街口两头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吴界持刀跃上房顶,运足元气开口暴喝:“老子就是劈了顾家山的吴界!谁敢报仇!尽管来找我!”
整座城的人都噤若寒蝉,事实证明,让一个人或者一群人闭嘴的方法,从来都不是辩驳。
只要能让对方闭嘴,那么方法就是无所谓的。选择最快的一种,大家都省事,一举两得。
在吴界刚收刀时,身后便传出嘲讽的笑声:“怎么?想给老子背锅?”
吴界嘴角轻扯,随意的哼哼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顾家山不是我劈的?这些人不是我杀的?”
酒气尽去的陈非尘走到他身边语重心长的叹道:“心领了。”
顾家山瞬杀书山院七境在前,大临城试图屠杀近千平民在后,吴界这是要把天下人和朝廷的仇恨都拉到自己身上。
虽然最后陈非尘出手隔绝的对方的必杀一刀,可他心里有些别扭,总觉得不该拦住吴界出刀的。
“你以后多赚点钱请我喝酒,就是买了这群人的命。”
吴界是真的很懂他心里想些什么,在胸前摸索一番掏出几块小的可怜的碎银子:“这就是老子全部的家底!我还怎么去天阳城?”
他是真想杀了那群什么都不懂还被人当枪使的送葬队伍。
陈非尘心里一颤,干咳了两声不动声色的拿走碎银,这些天光是酒肉打赏就花掉了六十多两银子。
扣除掉被清念子夺走的银子,吴界从静安郡主那里赚来的银票此时已经见底了。
“要不…我们再喝一顿?”陈非尘掂量着手里的碎银子,感觉买酒还是够了的。
吴界犹豫片刻,沉吟道:“好像…也不是不行?”
“走走走!”
陈非尘搂着吴界,在房顶上四处纵跃寻摸着什么不入流的小酒摊儿。
他好像明白了吴界要走的路,后者要从杀戮中求道,前方阻碍必断,拦路之人皆杀。
不论是谁站在吴界的眼前,结局唯有死亡,别无他路。
好战不过是他的兴趣,杀戮才是他的本性。只希望他那些所剩不多的人性,不要被磨没了就好。
如今持有夜行刀的吴界不是当年那个与人为善的吴界,他在杀尽流亡队伍的同时,也杀掉了那个弱小的自己。
倘若有一天自己也站在了吴界的对立面,终焉唯有死亡。
二人在一个卖羊杂汤的小摊上坐下,吴界捧着大碗吃的很开心,陈非尘吃了几口之后心不在焉的问道。
“真要去天阳城?”
连汤带水喝的一干二净的吴界抹了抹嘴巴,赞叹道:“别看这家店面小,味道可比那些酒楼的饭菜好多了!”
“行吧。”
陈非尘知道对方的答案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让他侧头瞥了一眼。
沮楠儿与多勇利在前开路,护着呼延辉快步走来。
吴界略微看了一眼,嘲讽的冷笑道:“你说这群臭鱼烂虾,不会觉得可以杀了我吧?”
陈非尘嘴角扬起不屑的笑:“我只需一息,便能杀尽他们所有人。”
“一息吗?”
吴界稍微考虑了一下,随后咧嘴扬起一个嗜血的笑容:“我好像不能,但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