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的!”
陈非尘提着酒坛与其一碰,豪饮整坛老酒后打了个酒嗝,酒劲上头满脸通红的他拍桌大声吼道:“谁他娘的以后敢欺负你,就是跟我陈非尘作对!”
掌下元气烈烈,整条街的门窗都被狂暴的掌风破开。
没用元气消除酒劲的陈非尘是真要醉了,陪着一起疯的吴界坐到他身边,勾肩搭背的大声道。
“不错!谁敢欺负我,你这当哥哥的…嗝…就一剑砍了他!”
“哎!什么屁话!”陈非尘指着身后的铁剑,解释道:“刀…刀才是砍!剑得刺!刺…你明白吧!”
说着还拔剑做了好些动作,吴界一时兴起,拔刀随着演练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店小二带着一老一少两个唱曲儿的走来的时候人都看傻了。
桌上的两位爷正拿着刀剑四处比划呢,脸红脖子粗的吴界见到有人来了立即收刀入鞘,嘿嘿笑道:“给爷来一首阳春古曲!”
阳春古曲,是已亡楚国的曲子,调子悠扬空灵,可惜如今会演奏这一曲的人已经快要寻不到了。
因为大夏开国不到二十年,当众演奏亡国琴曲堪称大逆不道,是要杀头的罪名。
抱着胡琴的白发老者立即躬身道歉:“小老儿不会楚国乐曲,公子换一首可好?”
陈非尘斜了一眼,铁剑直指老人面门:“会就弹!不会…”
“你怎么知道阳春古曲是楚国乐谱?”
醉酒的吴界看出老人的踌躇,摆手压下铁剑,随和的笑道:“罢了罢了,随便来个欢快点的小曲儿…小二啊,给我来二斤香肉,再弄一壶酒和茶给这爷孙俩润喉。”
店小二赶紧应是,乐呵呵的跑下楼。抱着胡琴的老人对吴界作揖感谢,坐下之后弹出一曲楚国民间小调。
曲中带着几分轻扬写意,虽不如阳春古曲那般空灵出尘,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儿。
他乡听得故乡曲,是少见的缘分。吴界听得入神,连酒都忘了喝。
大临城外,呼延辉看到狂奔回来的多勇利,皱眉问道:“如何?”
“公子见谅…”
“没查到?!”呼延辉剑眉倒竖正要厉喝时却看到对方古怪的表情。
“末…”多勇利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小的只是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消息,他们在一家客栈二楼极其嚣张的喝酒。为了验证真伪,小的还远远的看了一眼,现在应该是人人都知道他们在那里。”
呼延辉长哦了一声,随即笑道:“贪财好酒,倒也爽利!带我去找他们!”
“公子,还是等沮楠儿回来再说吧?”多勇利难得的拦住自家公子,忐忑的说道:“我还打听到他们二人在顾家山庄上的只言片语,这两个可不是善茬啊!”
“哦?”呼延辉来了兴致,侧目问道:“说说看。”
多勇利不敢迟疑,立即把自己听来的话尽皆重复了一遍。这下轮到呼延辉眉头紧皱了,他大手一挥吩咐下去。
“你们去看住他们两个,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多勇利,你亲自去找沮楠儿,不管打探到多少消息都要让他速速回来向我汇报。”
时间一晃来到下午,顾家山庄被灭门的消息已经在大临城内传开了。
官府只是象征性的发布了严厉的斥责与通缉令,上报朝廷后郑重许诺一定会把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大临城内与顾家有关系的家族,和众多受过顾家恩惠的人们自发披麻戴孝,徒步前往山下祭奠。
其中以城内老儒为最,纸钱洒满三十余里,一路哭嚎哀歌不停。
若论治国利民这些老儒一无是处,但吸引民心收徒营私的手段,那就比官府高明太多了。
傍晚时分,不知是谁说的凶手就在城内,一众浩浩荡荡的吊唁队伍逐渐集结,沿途洒着纸钱,直奔普通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