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章乡君满脸不悦,但眼角余光还是往房里看了看,
“赵嬷嬷,柔芳她怎么样了?”
虽然知道情况不会好,但成章乡君总归是连柔芳的母亲,人既已经到这里了,还是要开口问一句。
“回乡君,夫人从昨个起就没再进食,如今连水也喝不进了。”
成章乡君惆怅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洛升泰也是一脸悲痛的样子。
而洛云轻却在此刻爆发,
“为什么?母亲性命垂危,为什么不派人来告诉我!”
要不是今天早上温吟知派去给萧府送预防汤剂的小厮多说了几句,要不然她这个堂堂洛府大小姐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性命垂危。
洛升泰一夜之间好像苍老了几岁,下巴上一圈一圈的胡茬显得整个人颓靡不振,
“云轻,你听爹说,这是洛府的事情,而且你娘很有可能得的是瘟疫,若是随意把你喊来,让你把病气带回萧家就不好了。”
洛升泰做事向来一板一眼,他不会给人说他闲话的机会。
“什么叫做这是洛府的事情,我不姓洛吗?我不是母亲的女儿吗?父亲说话是否太绝情了些?!”
洛云轻难得在人前失了那副温温柔柔的性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洛升泰。
“云轻,你冷静冷静...”
“我怎么冷静!”
洛云轻红着眼圈,
“今日我听温公子旁边的小厮说,母亲怕是挺不住了,你们是打算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和母亲见吗?”
成章乡君微微皱眉,
“好了云轻,你怎么能当众训斥你爹,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说洛府教女无方呢,小时候教你的都忘了不是?”
被成章乡君这样一凶,洛云轻竟也止住了话头,只因儿时对成章乡君的畏惧还在心里久聚不散。
“我想着那温吟知终归是个年轻人,也许医术有所欠缺,如今你母亲不也挺到今日了吗,所以到时再请太医令李大人过来看看。”
洛云轻突然充满希望地看向洛升泰,
“那父亲快去请,实在不行我回萧府求求父亲母亲帮忙...”
“不可!”
洛升泰义正言辞地拒绝,
“岂能徇私,等我朝皇上递上折子,再去太医署请李大人。”
洛云轻急了,
“还要递折子,这一来一回不知要耽搁多久,而且因为疫情宫门已经上锁,出入宫门更是麻烦得很,不如父亲直接去太医署请人吧,那李大人定会给父亲面子的。”
“这不是拿权势压人吗,不行不行。”
洛云轻满目失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其实就是母亲的性命还没有你这面子重要。”
“云轻,不要这样说你父亲。”
成章乡君出言制止洛云轻,却被后者无视个彻底,
“够了,我真的受够了,这十几年来的规矩与体统,到底给我们家带来了什么!”
洛云轻拭去眼泪,声音坚韧了几分,
“好,你们不去请,我自己去请,就算要我跪在太医署门口我也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