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和杨秋都看着张瀚,等他决断,梁兴跟着说道:“人刚刚钻出去了,他的口供也画过押,县尊那里估计也用不着他,我已经叫人看着了……”
张瀚看看两人,突然小声骂道:“想什么呢?用的时候好言好语的哄着,事情完了就杀了灭口?这样做事,传扬开来,以后谁敢信任我和裕升,又有谁敢信着我?就算为着利益一时合作,我这样的人谁敢真心结交?”
两个喇虎头一吭,都不敢出声。
张瀚不解气,又接着道:“该死的人只管杀,不能讲妇人之仁,但做事要有定规,没有定规那是胡闹胡来,不敢杀人的成不了事,胡乱杀人的也成不了事,杀人狠的你能狠过董卓和黄巢,他俩成事了没有?”
杨秋呐呐道:“那这人怎么处置的好,放在灵丘,就怕出事。”
“带到新平堡去,交给老蔡打个下手,这人估计会打铁,打打马掌什么的,养起来就是。平时交代一下,对这人多注意些。”、
“中,这事我一定安排的妥当。”
“嗯。”张瀚点点头,有些紧张的神经真的松驰了下来,韩家这事也是真的耗费不少精力和心血,他给韩通挖了一个超级大坑,叫这家伙彻底栽了进去,这一下,灵丘这里真的可以离开了。
这时张学曾和李大用曾用贤还有孙家叔侄都赶了过来,眼见韩通被押走,张学曾先赞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好,好的很。”
张瀚笑道:“三叔公你失态了,读书人可不能这般不厚道。”
张学曾笑骂道:“你那说法是乡愿,乡愿乃仁之贼!”
张瀚缩了缩头,说道:“三叔公,我回头一定多买几部书,好生读上一读,您老就不要给我抛书袋了。”
众人皆是笑起来,原本在场的人看向张瀚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也有一些畏惧,无形之中很熟的人都变的有些疏远,张瀚这么一闹,倒是把自身的冷硬和威压感无形中消解掉了不少。
就算如此,李大用还是充满敬畏的向张瀚道:“张东主,你的手段当真了得啊。”
在他身旁的马化先在东山有三个高炉,也是一个有实力的东主,此时也跟着说道:“在下对张东主心服口服,日后不论是铁价还是人工费用,或是怎么样的定规,一定惟张东主的马首是瞻。”
孙安乐点头道:“我们东山会也是一样。”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在张瀚前来灵丘之前,向来是孙安乐主持的东山会和韩通两边对立,李大用和马化先曾用贤等人是左右逢源,现在韩家跨了,各个小东主都愿臣服,加上东山会也听命行事,最少在山西来说,三分之二的铁产量归张瀚掌握,以整个北方来说,晋铁要占到三到四成的市场份额,也就是说,在刚刚的一瞬间,北方生铁的产量,不论是销售还是生产,到出货定价,最少有三成左右落在了张瀚的手中。
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件极为叫人自豪的事情!
张瀚的心中,不可遏止的升起了一股豪情,男儿不论是钱或是权,能够拥有都是人生快意,这种感觉,不比拥有绝世美女时差上多少。
无论如何,该客气还是要客气,张瀚向孙安乐道:“孙会首是过于客气了……”
“不,张东主放心,我东山会日后一定与张东主合作到底,我们铁场里的工人日后也要请张东主多多照顾……”
孙安乐看着和往日没有不同,还是壮硕的身体和硕大的头颅,头发还是乱糟糟的,腰背还是挺直,眼神一般锐利,但语气却是变的十分和缓,在众人的感觉中,甚至他和张瀚说话时还加多了几分客气。
对方到确实是真心实意,这时四周的人也散去的差不多,虽有一些人还打量这边,但各人都带着有长随或是护卫,将人群远远隔开了,时间很好,虽然地方不是很合心意,张瀚盘算了一下,还是很郑重的向孙安乐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家发财不如大家抱在一起发财,和裕升再厉害,也没有办法把整个东言吃下来,大小东主好几十位,说实在的,我也有一些人脉关系,可韩东主又如何,恐怕也不比我差什么,他不是也倒下来了?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大家在对待工人上,还有产量上,销售的价格上,尽可以彼此多加联络,这样晋铁可以对外扩张,大家的利润也就可观。平时,减少内斗,工人的待遇提高,山西其余产铁地方的矿工可以闻讯而来,工人多了,可以多造炉子,出铁多了,可以抢占份额,占的份额多了,卖价自然也高了,这就是所谓的良性循环。要抱团,可以如东山会这样立个会,就叫灵丘钢铁行会,各东主来出任理事,遇事多会议商量,各位抬爱的话,和裕升可以当这个头,然后我们可以对各家进行一些技术上的支持,提高生铁的纯度和产量……当然,这一次是真心支持,没有什么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