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烨微微动了动,无奈道:“你这听墙角的本事,到底和谁学的。”
方才所有人都没发现她。
“我都听到了。”南弋抬眸看着他君烨,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别的情绪。
谁知君烨却只是轻笑着,见她眉头紧蹙,忍不住抬手想替她抚平。可是又怕南弋不高兴,便只好抚上了她乌黑的长发。
“听到便听到罢,总归没什么好瞒着你的。”他一边轻声道,一边轻抚着眼前人的秀发,眼中满是柔和。
南弋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起风了,回去吧。”
君烨有些舍不得地离开她的长发。
南弋对上君烨乌黑的双眸,有些不甘心地想从他的眼底看到别的情绪。
他不该时时刻刻都是这般镇定的,如今这种时候了他还想着自己一个人承担吗?他想怎么做?他又能怎么做?
如今他自己的命还在江道渊的手里。
“刚刚我都听到了。我师父药王是天下第一制药人,也是第一炼丹师,可即便是药王也解不开你身上的毒。如今你有两种选择,一个是当江道渊的傀儡,苟且偷生,另一种……是死亡。”
“可踏寒一门清白,绝不会沦为江道渊的傀儡。”
君烨听着南弋的话,心里却渐渐有些悲凉,一股深深的绝望顿时笼罩着他。
她以为自己,是做了江道渊的傀儡了么?
君烨自嘲垂眸而笑,满是酸涩,就在他即将收回手的时候,却听得南弋重新开口。
“可是药王做不到的,我或许能做到。这世上不是只有丹药可解毒,还有……药剂。”
君烨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皱着眉头道:“……药剂?”
他不是没有听过药剂,而是药剂的作用远远比不上丹药,甚至药剂在解毒中会弄巧成拙。
似乎看出来君烨的疑惑,南弋上前一步。
她迎着他的目光,眼中盛满了琉璃色的光芒。
“是我制作的药剂。”
君烨垂眸深深地看着她,“你可知道……你同我说这句话,冒着多大的风险?”
他很清楚她的能力。
药王曾说,南弋是这百年来最具有天赋的炼丹师。不过是在玉鸣山学了数年,她便能炼制出绝世的丹药来。
怀璧其罪,药王便是因此遭受了大难。
“你既然不选择第二种路,想来也不甘心也不会选择第一种。我不知能否解毒,可是……我也并非为了你。”
“江湖宗门息息相关,踏寒一门正气清白,如果踏寒遭江道渊的毒手,清元门也不是没有危险。所以……”
南弋看了一眼,声音有些清冷,“我只是为了清元,未雨绸缪而已。”
君烨轻笑,却再也没有忍住,一把将南弋拉进自己的怀抱,如墨长发挡住了他的侧脸。
此时此刻,即便是他主动,却十分清楚地感知到她向着他的靠近。
她是信他的,如此便够了。
南弋听到耳畔那人的呼吸,还有清朗的笑声,他有些耍赖似地拥着她,不愿意放手。
一个完整的拥抱,是双方的相拥。可她一向没有给予过君烨回应,一次也没有。
这一次,她却犹豫了。
方才她说的,并非全部,也不都是事实。
如果可以,她也想救君烨,想拉他一把。尝试着了解他,也尝试着……去相信他。
不远处的侍女们只看到太子殿下同太子妃衣衫相叠拥抱在一起,举止亲密,耳鬓厮磨。
这般明晃晃的爱意,比之盛阳好不逊色。
“南弋,你买的糖葫芦呢?”君烨趴在南弋的肩头,嗓音软软的。
“我想吃你买的糖葫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