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辞闻言,好奇看向王志仁。
“你一口一个老范,难道你认识他?”
“额,呵呵,认识确实是认识的,不瞒楚大人,下官和他早些年曾是一同进京赶考的进士,后来他高中第九名,下官呢,呵呵,第二十六名,然后,我们又一起回的新州。”
“那之后,他拒绝了入朝为官,继续做他的诗人,我呢,就慢慢从知府做上了太守之位。”
楚辞闻言更好奇了:“那如此说来,你们两个关系应该不错啊。”
王志仁尴尬道:“关系嘛,也就那样,可就算我们有点私交,我也不能包庇他啊!犯罪了就是犯罪了,下官只能依据律法处置他啊。”
“所以,这个案子是你办的。”
“……”
不知不觉,被楚辞给绕进去了。
王志仁深知这个时候承认这一点对自己有些不利,但想起楚辞的警告,若是他来之后还作奸犯科,他就要从严处置。
再加上,这还是楚辞亲自问的。
所以他想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道:“是下官办的。”
“举报范家的人是谁?”
“是……凤凰城的朱家。”
“朱家,与你可有私交?”
咯噔!
没想到楚辞会问的如此直接,王志仁只觉自己挨了当头一棒一样,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这时,之前那个帮楚辞回答问题的小姑娘,忽然又喊了起来:“朱家的三小姐,便是王大人的夫人!”
王志仁闻言立即朝那个小姑娘瞪了过去,小姑娘毫不畏惧,勇敢朝王志仁回瞪了过去。
反正她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了,死活都无所谓了,还怕一个王志仁不成?
楚辞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大人,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朱家的三小姐与你成婚的时间,是发生在范家出事之前,还是之后?”
“……”
冷汗涔涔而下,王志仁结结巴巴道:“下官、下官想不起来了。”
“是之后!朱家三小姐嫁给王大人一年后,生了个大胖小子,然后,范家才被朱家检具,全家被杀的被杀,入狱的入狱,这都是王大人的手笔!”
“你……你……”
这个小丫头片子,她竟然敢,她竟敢然!
小姑娘被王志仁用死神一样的目光瞪视着,依然没有丝毫畏惧:“你瞪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怕我说,你今晚就派人去牢房之中,杀人灭口吧!”
“楚大人,你要是真如你说的,是个好官!那你就看着好了,我要是死了,就是被王志仁杀人灭口的!”
“咱们监狱里一共三十二个姐妹,哪一个不是无辜的满身冤屈?陷害我们的罪魁祸首,他王志仁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小姑娘伶牙俐齿,又刚刚吃饱了饭,一张嘴,那简直嘴不饶人,说得王志仁脸色涨红,不住喘着粗气。
楚辞惊讶看着这个小姑娘,没想到她这么的勇敢。
眼看着天色将晚,太阳也有要下山的意思了,楚辞便抬手道:“把范家的这位带到我的院子里去,这个小姑娘也一并带回去,其他人暂时关回大牢。”
“张守一,今晚你辛苦点,在女监里面守上前半夜,子时我会叫人过来替你,若是有除了我派来的人之外的任何人过来打扰,不论什么原因,杀无赦。”
“是!”
张守一拱手,随即叫起剩下的那三十个女囚犯,催着她们回牢房。
范家的女囚犯和那个小姑娘则是呆呆站在原地,看着楚辞,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路会怎么走。
也许,今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也许,楚辞是在故意演戏,联合王志仁一起来欺骗她们,最后还是会杀死她们。
也许,真的有救……
她们对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茫然了。
对别人,也没有任何的信任感。
王志仁站在原地,目送着楚辞带着那两个女囚犯远去,表情狰狞,又气又恨。
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楚辞伸了个懒腰,把古璐叫了出来。
“这两个人是女囚犯,但说不定很快就会无罪释放,你帮她们准备些热水,让她们好好洗一洗,再给她们准备两身干净的衣裳。”
古璐知道楚辞去女监狱了,因为不久之前张守一回来的时候找她帮忙准备了水和食物。
可没想到,楚辞会直接把女囚犯给带过来。
看着那两个女子又紧张又惧怕,还故作坚强勇敢的模样,古璐心生怜悯,答应一声,让她们先进屋去坐着,便去厨房烧热水。
那两个女子却没有进屋。
她们知道自己天天住在牢房里,身上又脏又臭,最重要的是,头上还有无数的虱子臭虫。
她们不想弄脏房间。
等古璐烧好热水出来,得知她们的情况,不由为难起来。
虱子臭虫是客观存在的,不是想无视就能无视的,进屋之后,那些臭虫会跑跳得到处都是。
她是人,她也会嫌弃,她也不想自己身上沾上那些玩意。
思考片刻后她轻声道:“那,你们愿不愿意先把你们的头发剃了,以你们现在的年纪,不出一两年头发就能长出来,这之前,只要先包个头巾,或者戴个斗笠遮一遮就没事了。”
以前在江南县,她也曾这样照顾过几个女子,还算是有点经验。
“可以!”
本以为这两个人会挣扎一下,毕竟对于一个女子,尤其是古代女子来说,头发就是生命。
让她们剃发,比杀了她们还难受。
但这两个女子早已经在一次次非人的折磨中走出了这些桎梏,此时的她们,哪怕只有一丝丝活着的希望,和自由的希望。
她们都愿意付出一切!
别说只是剃发了,哪怕是要她们割下一只耳朵,或者挖去一只眼睛,她们都心甘情愿!
于是,古璐就让她们坐在院子里,亲自拿剪刀和剃刀,帮她们把已经好多年没洗过的头发,全部剃了个干干净净。
别说,变成光头后,两人还真显得清爽了不少。
古璐这才叫她们进屋,但刚进屋,就让她们把衣服都脱了,随即便让她们进去沐浴,自己则走进院子,把她们脏兮兮的衣服直接烧了。
烧了曾经的过往,烧了屈辱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