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女儿,她说出来的这些话,连他从最初的反对,都渐渐被说服了,他忍不住隐隐骄傲。
可这又不是他的女儿。
她占了原属于自己女儿的宠爱和教养,想到婉儿如今的性子,沈父不由叹息。
“你这般巧言善辩,倒是没把我教你的东西忘了。”
他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脸色仍不算太好看。
沈南葵知道他这是准许了,笑了笑道:“父亲的教诲,女儿绝不敢忘,君子知至学之难易而知其美恶,然后能博喻,能博喻然后能为师,女儿教导学生时,一直以此为鉴。”
“也罢。”
沈父叹了口气,目光中略带着一丝欣慰。
“你不忘本就好,不过——若事情并不能如你所说,往好的方向发展,一旦影响到了沈家的名声,我便绝不留情!”
“女儿遵命。”沈南葵点头。
沈父将方才丢掉的书捡回来,“你愿意做夫子,那就做吧,不过也别忘了好好辅佐逸川,打理家事,只有他好了,以后你的日子才会好过。”
“是。”
“罢了,你去吧。”
沈父将书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又继续看起了书。
沈南葵款款行了一礼,“父亲保重,女儿告退。”
辞别了沈父,沈南葵和顾逸川便离开沈家,临出城前,沈南葵本想让车夫绕道去兰芳斋一趟。
来京城之前,她答应了阿远和阿巧,要给他们带好吃的点心。
可车夫接上他们,眼见着就快到兰芳斋所在的那条巷子了,忽然说肚子疼,告了声罪便着急忙慌地去找茅房了。
人有三急,沈南葵虽无奈但也没办法,便和顾逸川在车里等着。
好一会儿却还没见人回来。
顾逸川便说:“南葵,车夫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回来,若出城迟了,晚上错过投宿就不好了,不如你在这里守着马车,我去兰芳斋买点心,料想我回来时,那车夫也差不多完事了,如此,也不耽误时间。”
沈南葵笑着点头,“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顾逸川无奈,“何必这么惯着他们?要我说,即便是在路上随便买的点心,他们也吃不出来。”
闻言,沈南葵白了他一眼。
“有你这么做小叔的吗,怎能这样糊弄人,再说了,我既是他们的小婶,也是夫子,哪能轻易食言?”
“你啊,就快去吧。”
沈南葵笑着推了他一把。
顾逸川也笑,拱了拱手道:“好,娘子稍坐,为夫去去就来。”
可他这一去,竟是小半个时辰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