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氏一噎。
姜映梨挽救了李母的性命是事实。
李嫂子知道她为女儿打抱不平,提醒道,“娘安然无恙,咱们家里上下都得松口气,不然芳菲这辈子都得被戳断脊椎骨了。”
届时,不但连累李雨溪的名声,孙女辈也得守孝半年有余,会耽搁婚期。
李方氏听出点拨,憋住心中不满,转身快步离开了。
李嫂子转向姜映梨,违心劝道,“阿梨,你别往心里去。你三舅母就是嘴上不饶人,心还是好的。对了,昨日带回来那位小公子已经退烧了,就是人还没醒,你可以去看看他。”
姜映梨刚洗完脸,她眨眨眼,“好的。”
她根本不在乎李方氏说的这些酸话,不然早先她穿越时,就该被流言蜚语给气升天了。
她梳洗完毕,转身刚往外走,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她抬头望去,竟看到一辆牛车停在李家门外。
驾车的人和坐车的人都裹得严严实实。
当姜映梨还是一打眼就认出来了。
她脸色一沉,脚步一转,走了出去,“沈隽意,阿檀,你们来做什么?”
坐在后车厢的是姜青檀和沈隽意,闻言,姜青檀当先跳下车,解开兜头围着的棉布,挠挠头,尴尬道,“姐,你,你怎么认出来的!”
姜映梨无语:“你们两个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姐,你真厉害!”姜青檀夸赞道。
姜映梨:“……”
“别转移话题。”姜映梨不吃这套,她紧紧盯着几人,“我们昨夜戌时后才出发,你们如今才至,应当是我们离开后一两个时辰内出发的。”
她的目光移到另外一人身上,狗蛋畏畏缩缩的探头看过来,小声打招呼道,“阿梨姐,你猜的真准。”
昨夜她们一离开,沈隽意不顾宁老太太的阻拦,让姜青檀去跟村长家借了牛车。
村长知晓是李姥姥出事,很是体谅地借出了车。
姜青檀不会驾车,就想起找狗蛋帮忙,一来二去,的确是一个半时辰后出发的。又因夜黑风雪重,几人不熟悉路况,中途还走岔了路,摸索到天光才寻到正确道路,赶到了过来。
姜映梨气得蹙眉,“昨夜风雪凛冽,积雪皑皑,又黑灯瞎火的,你们不要命了吗?还有你阿檀,你明知道沈隽意的腿经不起折腾,你还任由着他胡闹?”
要是能奔波,她昨日如何会拒绝?
姜青檀头低垂如沉重的麦穗,不敢回嘴。
沈隽意抬头,淡淡道,“好了,别骂阿檀了。是我担心姥姥,非要一意孤行,阿檀劝不住我,不得已才舍命陪同。”
姜映梨一听当事人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可对上沈隽意那张被冻得苍白的脸,想起他与李母的深厚感情,又颇为能理解。
换成今日是她爷奶,刀山火海她也会闯来。
她咬住牙,“沈隽意,你就作吧!”
她走前一步,伸出手,冷声道:“下来。”
沈隽意望着她冰冷的神色,眼神微软,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她温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