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淮安侯在洪武九年,回京的途中就去世了。驴儿哥这桩案子已经成了无头悬案,再讨论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阿樉刚想查证这件案子的时候,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淮安侯就死了,你说这件事是是不是太过凑巧了?”
李文忠的话,让沐英的呼吸声一滞。沐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过来。
“淮安侯在回京的路上染上了疫病,病故而亡。这件事完全就是一个巧合。”
“既然你不相信驴儿哥也不相信我,我就给你看一样东西。这张东西是阿樉在古今同集库的角落里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
李文忠掀开了胸襟,从衣服的夹层里面掏出了一张纸。
那张纸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泛黄了。
沐英一脸好奇,接过来一看。他的眉头紧锁,两条眉毛直接拧在了一起。
“这是太医院开出来的药方,上面怎么会有一味草乌?”
“草乌乃是剧毒之物,一个身染重病的人如果不小心服用了草乌,是什么样的结果?想必你心里比我更加清楚。”
听了李文忠的话,沐英看到药方上的患者一栏,写着淮安侯三个字怔怔出神。
“再给你看一件有趣的东西。”说完,李文忠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直接扔到了沐英的手里。“你看看上面的日期,你大概就会懂了。”
沐英将折子打开一看,是一本奏折。
看到上面的日期,沐英瞳孔俱震,他情不自禁念道:”洪武九年腊月十三日,御史陈文弹劾淮安侯擅自居住元丞相脱脱府邸,还享用了元廷宫中的器物。有僭越之嫌,陛下急招淮安侯回京述职。”
而药方上的日期是腊月二十三日,距离淮安侯暴毙而亡还不到三天的时间。
沐英一脸颓废,他失声问道:“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的大费周章?”
沐英口中的他,自然是他一直仰望的那一个人。他想不明白以义父的权势想要华云龙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李文忠自嘲一笑:“简单粗暴不就是我舅舅一贯的行事风格吗?到了他的那个地位,已经用不着再去避讳这世界的一切条条框框了。”
“他之所以要在淮安侯的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力气,无非就是警告阿樉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事情的答案已经一目了然了,信与不信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沐英像是被抽干了浑身力气一样,他原本挺直的脊梁佝偻了下来。
“现在是死驴儿哥不仅是义父的亲侄子还是他一手养大的,我实在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要置驴儿哥于死地才肯罢休。”
李文忠自嘲一笑,“驴儿哥这桩案子,现在是死无对证了。至于他要杀驴儿哥的动机,其实你的心里早就猜到了,只是你顾念旧情一直不愿意去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