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这道高挑修长的人影却更黑更稠,轮廓如此清晰。
鞋跟在地面踩出声响那刻,电梯停止晃动。
头顶的灯‘滋啦滋啦’亮起朦胧的光,映入诡谲莫辨的红眸,被其中深沉浓厚的血色吸收殆尽,连个光点都不剩。
那张惨白的脸似一把钢刀劈开黑暗缓缓显露,右边半张脸掩在礼帽的黑色网纱下。
曳地裙摆似被推开的黑色波浪,轻滑柔顺,高而细的鞋跟旁是一抹艳丽的红,比女人挑起的唇色还亮些。
蕾丝扇慢慢收拢,扇尖漫不经心在木偶纹丝不动的木头臂上敲了敲,网纱下的右眼半是愉悦弯起,直直望着额上渗出点点冷汗的人。
“这是你纵容的结果。”
女人语调不像刻意放慢,却自带嘲讽。她冷眼瞧着木头手臂越收越紧,像是畏惧被她夺走怀中人,不免嗤笑一声。
但紧接着,她很快想到楚纤推别人的动作——刚刚电梯门可是快速闭合,只要楚纤慢一秒都极有可能被夹断胳膊,明知道这样,还敢这么干。
要么是仗着她在场,要么是那个姓薛的命很重要,重要到断只手也没什么。
唇角笑弧瞬间消失,孟秋白上前一步,整张脸暴露在柔和灯光之下。
——漂亮倒是漂亮,只这双满是戾气的红眼睛骇得人不敢生出绮念:“以为我会杀她?你错了。”
“我想杀的从头到尾只有你。”
小木偶吓得一激灵:“!”救,救妈妈!
蓝眼睛才动一下,这个可怕的女人就似有觉察地微微偏头,小木偶瞬间定在原地不敢动了。
QAQ妈妈救我。
黑袍木偶的木手臂亦要松开去攻击眼前人,它的血眸不期对上另一双血眸,竟是僵住。
“……”
手指生生挖红了,也没将腰间的力道挖走一分,仍是勒得她喘不上来气。她怎能清醒回答女人的问题?又是疯狂摇晃的电梯,又是不通人情的木偶——
大概晕死过去也就这几秒了。
偏偏脖颈一凉,取了手套的手狠狠掐了上来,这手没有人的体温,冷得像冰块。
“……唔。”
因无力而垂落的手挣扎着抬起,想去抓女人的手,结果女人一句“你敢摸我一下我就把你的头安在木头上,跟护士一样”。
……我并不是要摸你,但。
这时楚纤还能分出心神去想象那种场景,觉得有碍观瞻,手默默落回身侧。
她也不跟腰间的木头臂作斗争了——电梯内的两人两偶,哪怕她身高优越于小木偶,但分裂状态下的小木偶仍是能将她撕碎嚼吃了,另外两位的战斗力只强不弱,此时若能直接晕过去,才算解脱。
大木偶不至于迟缓到她晕过去还不懂她在痛。
……吧?
楚纤对身后这偶的智力持怀疑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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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仿佛
生来就不会做痛苦的表情,孟秋白不断施力的手证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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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两个傻木偶派得上用场么?还用血为它点睛,点得跟真的似的。孟秋白冷冷看着黑袍木偶的红眼睛,恨不得给它挖出来。
那个小的也是蠢,力量分散了连过来喊声‘妈妈’都不敢。啧,妈妈。
——这么蠢的东西当个宝哄着,又是喂血又是亲又是抱,也不看看自己是个木偶么?能生的出那一大群木偶孩子么?一声声还真应了。
最蠢的是一声不吭从她空间里跑了。她让她走了吗?自讨苦吃。
“……唔……等、等等……”
终于等到这人求饶。孟秋白微微眯眼,施舍般靠了过去。
这人声音太小,气声太重盖住了字音,听不清楚。
血眸注意到那只垂落的手又在试图抬起,颤颤巍巍的,与抖在风中的草叶没甚区别,孱弱得一踩就死了。
她难得有兴致地等,看这只弱得一丝力都不可能挤出来的手能做什么——
指尖的殷红还未消退,那是木手臂无意伤害的结果。它慢慢地、慢慢地落在孟秋白领口处,在血眸骤寒时五指收紧,抓住了她的衣领。
以极轻的力道,将看似不可能挪动的人拉得更近,失色的唇险些撞到她的颊。
找死?
孟秋白眉一挑,手上刚要用力,就听这人断断续续地问:“你的……伤,好了吗……?”
孟秋白:。
她怔了两秒,很快,扇尖拍开领口的手,后退两步,大半张脸又隐没阴影中。
血眸却趁机在这人虚弱不堪的脸上来回打量,最终定在那双略略失神的眼。
上次见面,这人就仗着她腰间的伤占了她的便宜,这次她的伤的确更重,所以昨晚也没能讨到太多好。
但对付一个人类,一群傻兮兮的木偶,还是绰绰有余。
当然,她不认为楚纤问这句是想着怎么算计她,毕竟人都只剩一两口气了,拼尽全力拉她过去既不是求饶也不是抛出利益合作,而是神经兮兮问这句话——
变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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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悬铃找到了监控录像,她先看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