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们对嬴成蟜的信任和敬佩,他们方才愿意行险杀出代军,转投秦军。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嬴成蟜不止给了他们尊重,还将他们视作战友,更还为他们的未来提前做了筹谋!
一股浓郁的暖流涌上心头,卢韶、棠咎二人的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红。
值了!
那些拼死护卫他们逃出代军的家兵族人们,没白死!
卢韶、棠咎轰然拱手道:“罪将愿为左相效死!”
王贲笑而发问:“诸位袍泽仍口呼左相乎?”
卢韶、棠咎面露笑意,再度拱手道:“罪将愿为主帅效死!”
“敌军何在?我部已欲死战!”
王贲反问:“两位军将并诸位袍泽无须先休整一番乎?”
卢韶、棠咎齐齐摇头,迫不及待的说:“罪将,只求一战!”
代王开出的条件太差,差到卢韶等将领不敢久留。
嬴成蟜开出的条件太好,好到卢韶等将领不敢懈怠!
王贲欣然颔首:“好勇士!”
“都尉攀,为诸位袍泽配发我军旗帜。”
“诸位袍泽,且随本将东进!”
时间紧迫,来不及换装秦军甲胄。
各部齐军将领迅速列装了秦军旗帜,杀气腾腾的跟在王贲身后向东急行。
东进十五里后,一眼望不到头的秦军将旗便呈现在齐军将士们的眼前。
但揉了揉眼睛,齐军将士们却突然发觉,远处那些秦军身上的甲胄竟是和他们身上的一模一样!
“卢兄!棠兄!”
远远看到卢韶和棠咎,薛良策马狂奔而来,朗声而笑:“未曾想,此生竟还能再与两位兄台并肩作战!”
卢韶、棠咎不敢置信的看着薛良,齐声发问:“薛兄,竟已入秦军乎?!”
薛良驰抵棠咎身侧,笑而颔首道:“不错。”
“代武安君袭营当日,本将便认定国中生乱,当即率军向外冲杀。”
“未曾想,待到本将杀出重围,却听闻齐王已归秦!”
“既如此,本将自然也当归秦!”
卢韶和棠咎在投秦之前还颇有些挣扎纠结,但薛良不一样。
作为距离西板峪地龙翻身最近的将领,薛良差一点就被乱石砸死在西板峪内!
侥幸逃得一命的薛良是真不愿再与嬴成蟜为敌了。
所以在李牧袭营挟持诸将的第一时间,薛良便以此为借口暴起发难杀出重围直奔秦军。
进入秦军大营之后,薛良方才得知齐王请降的消息,一时间薛良入秦的姿势愈发顺畅,整个人竟是显得春风得意了起来!
那可真是投秦一念起,刹觉天地宽!
卢韶、棠咎拱手一礼,声音复杂的说:“薛兄,果真明智也!”
但二人看向薛良的目光却多了些鄙夷。
不忠之臣,呸!
薛良看得出二人目光,却不以为意,压着马速凑到王贲身旁,赔笑发问:“王将军,罪将如此布置我军兵力,可否?”
王贲仔细观察了薛良的布置过后,眼角微微抽搐。
这般能力,放在本将麾下当个二五百主都费劲!
好在敌军只是燕军,倘若敌军是代军的话,恐怕还没等王贲赶回来,薛良所部便已大败而回!
但王贲面上却还是笑而颔首道:“昔秦齐对垒之际,主帅便曾赞薛军将乃是齐国少有的将才。”
“今日一见,本将方才知主帅所言不虚也!”
薛良赶忙拱手:“主帅谬赞!谬赞!”
“罪将着实逊大秦诸位将军远矣!”
“罪将能于齐军之中展露锋芒,也不过是因罪将曾随主帅并诸位大秦将领们共同出征,浅学了一招半式而已。”
“于齐军,罪将还能有几分自傲。”
“然于秦军面前施展战阵之术,却实乃师门操戈,徒增笑尔!”
眼见薛良逢迎奉承的话语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但薛良的脸上却始终挂着难色与羞色,王贲便意识到薛良这是心里有事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王贲打断了薛良的吹捧,温声发问:“薛军将可是心有担忧?”
薛良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发问:“王将军令我部将士手持秦军旗帜鼓噪追杀燕军。”
“然,我部将士如何是燕军敌手?”
“一旦两军交战,罪将恐我部将士顷刻即乱啊!”
“王将军韬略惊人,罪将即便是穷搜脑海亦不知王将军此举究竟有何深意!”
薛良心里慌啊!
虽然薛良知道嬴成蟜不是会杀俘的性子,但薛良却不知道王贲究竟是怎样性子的将领。
薛良是真担心王贲要借燕军的刀杀了他麾下的将士们!
王贲手指燕军方向,随意的说:“本将究竟有何深意,薛军将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