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良闻言当即看向即将与燕军接触的本部兵马。
又看了一眼,然后再看一眼。
可再怎么看,薛良还是不能做到‘一看便知’!
薛良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发问:“恕末将……”
然而问话尚未出口,薛良脸上的谄笑却突然转变为浓浓震惊,失声低呼:“燕军,逃了?!”
卢韶满脸理所当然的说:“面对秦军锐士,燕军奔逃不足为奇!”
薛良豁然看向卢韶,不解、迷茫又激动的说:“何来的秦军锐士?”
“前方冲杀的四万余将士尽是故齐兵马!”
“其中半数更是本将旧部!”
“他们仅仅只是拿上了秦军旗帜的齐军而已,就连兵戈甲胄都未曾换过!”
卢韶脸上的理所当然被错愕所击穿,不敢置信的质问:“薛兄!军中无戏言!”
“四万余齐军怎能迫得燕军不战而逃?!”
自从田单被卖给赵国那天起,燕军就开始嗷嗷叫的追着齐军砍。
结果今日,你却告诉本将我齐国兵马可以让燕军不战而逃?
这怎么可能!
薛良回首看向飘扬在自己身后的将旗,喃喃道:“不是四万余齐军迫的燕军不战而逃。”
“是秦军的旗帜迫的燕军不战而逃!”
“更是主帅的威名吓的燕王不敢拔剑!”
卢韶也不由得仰头看向那杆秦军将旗,瞳孔微微发散的说:“仅仅只是一杆将旗而已?”
“仅仅只是一杆将旗啊!”
王贲平静的解释道:“今日燕王理应已知齐国请降、代军退走,今督亢之地仅剩燕军之事。”
“自燕王攻赵折戟之后,燕王便已胆怯。”
“而后燕王屡屡败于诸国,愈发胆怯,不愿也不敢独战我大秦。”
“即便我秦军将旗之下所藏士卒曾仕于齐又如何?”
“他们终究持着我大秦的旗帜,秉承着我大秦的意志,代表着我军主帅的兵锋!”
“即便此部落败,我军主帅亦会立刻率援军回返,为战死的袍泽复仇,甚至是一战灭燕!”
高雅的说,这叫狐假虎威!
通俗的说,这叫狗仗人势!
即便将旗之下仅仅只是一群故齐士卒又如何?
仅凭秦军将旗,便已足够吓破燕王喜的胆!
更重要的是,以燕王喜的性子,他绝对不可能去打一场注定失败的硬仗!
棠咎远眺那迅速东遁的王纛,激动的对着半空连挥三拳,振奋低呼:“彩!彩!大彩!”
爽!!!
纵观棠咎一生,从未参与过一次由齐国主动发起的对外战争。
楚国来攻,棠咎率部据守,赵国来攻,棠咎率部据守,魏国来攻,棠咎率部据守,燕国来攻,棠咎还是率部据守!
据守据守还是据守,逃亡逃亡还是逃亡!
棠咎唯一一次在战争中感受到胜利的滋味,便是追随嬴成蟜一同灭楚之战。
而今日,棠咎非但再次品尝到了胜利的滋味,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不只是他会望强敌而逃,敌军同样会望他而逃!
这种畅快和满足感,是百斤黄金的重赏也无法相提并论的!
看着面色潮红的故齐众将,王贲嘴角微微上翘:“诸位将军可有信心将我军胜利延续下去?”
棠咎等将领愕然看向王贲,有些不确定的手指自己发问:“由罪将等人,将胜利延续下去?”
我们,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