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云沧苑中的贵女们也没有多安分。
最先是陆玥起的头,凡她交好姊妹都被请来了寅室,说是请来的不如说是威胁。女婢打着城阳王的名头去跑腿,除了柳文嫣一众还有太傅之女年婕瑜,能来的都来了。
柳文嫣就住在子室,她看着陆玥亮灯的院落思忖片刻,最终还是去了。原因无他,陆玥召集众人所探讨的话题有关陆九莹。随着柳文嫣一众的加入,云沧苑便只有年婕瑜一人没有前来。
陆玥挥挥衣袖于众人间起身,她倨傲地说道:“一个太傅之女还得本翁主亲自去请,你们且等着。”
片刻后,她一脸阴色地孤身回来。
“不识抬举!”
年婕瑜没有应承陆玥,这让身边女婢有些担心,女婢问她要是得罪了城阳王府该如何,年婕瑜摇了摇头:“城阳王不会因为玥翁主的片面之言就开罪于人,她唤我前去定是要议论九翁主,我不能去。”
“可娘子不去玥翁主那,让她们瞧了还以为娘子与九翁主一道呢。”
“我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年婕瑜拢了拢衣袖,回至卧榻躺下,一双明眸十分平静,“我只需记住阿父教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女婢虽不懂主子怎会这般平心静气,但还是替年婕瑜放下帷幔,默默相守。
陆玥的屋舍挤满了人,正凑在一起说着明日去三雍宫的事情。
陆玥道:“银笺让我们单骑前往,不知意欲何为,一开始我心有不满,可转念想想,这岂不是对付陆九莹最好的时机!”
柳文嫣斜眼看着陆玥,倒想听听她要如何对付。
陆玥勾勾手指,众人附耳。
“我是这般分析的,你们且听听。我们所处的锦华宫与三雍宫同在西南,现在前往三雍宫的方向有两条道,一条是绕河穿林,一条是走高坡,下了角亭再跨良田,我猜陆九莹会走第一条道,我们只要埋伏在林中拦上绳索,待她行过时这么一拽,保她摔下马来!随后我们将马牵走,再把她扔河里去,任凭她呼天不应,叫地不爽!”
“啊,杀人啊。”有贵女弱弱开口。
“那条河浅得很,只到腰身呢。我们的目的是拿走她的苗儿,打走她的马,不干杀人的恶事,这段时间她在苑中横行无忌,临到了不得给些颜色瞧瞧!”
旁人对陆九莹的身份也多有怨言,她们都赞同。
“如此看来,倒也行得通。”
“当然行得通,明日她那侍女不随身,岂不是大好机会?我们这么多人,还控制不住一个?”
“有理……”
“有什么理?”柳文嫣毫不客气地出声,“陆玥,我先不说你妄想一根麻绳拦截天马的愚蠢手段,单说行路,你怎么就能确定陆九莹会走水路?”
陆玥脑袋一昂:“水路最近,比走高坡快了大半时辰,傻子才会绕道而行!”
“我看是你傻,河道密林丛生,视野不明,较之草地平原,一眼探尽,你觉得经历过沈媗一事,她会走哪条道?”
陆玥后知后觉,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弱势,她还在嘴硬:“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选择水路?她可比你聪明多了,保不准反其道而行也未可知。”
“正是因为陆九莹聪明,她才会更谨慎,今夜我们在此商讨如何对付她,你当真以为她不会察觉?那年婕瑜说不准就去告密了!她要是走水路被我们遇上,进不得退不得,反之走平原就算发生了意外,也有机会另择生路。”
有贵女说:“有理啊。”
“柳娘子说得在理呢。”
“对呀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