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我会留意动向的。”爱尔兰沉声应下了她的嘱咐,随后补充道,“组织那边的任务,还要拜托你的配合了。”
“真可惜,如果你不是在库梅尔面前暴露了意图,说不定他才是更好的合作人选……”假惺惺地惋惜了两句,贝尔摩德嘴角抬得很高,“毕竟,他是个侦探,比你更容易接近警察不是吗?”
“那还真是敬谢不敏了。”冷笑了一声,感觉到电话对面的女人又开始了话里有话的嘲讽,爱尔兰威士忌挂断了电话。
“唔,脾气真坏呢。”听着电话里拉长的忙音,贝尔摩德低低笑了两声,继续注视着手里站在人群中默默对视的少男少女们。
性情急躁的人,是威胁不到她聪明的小朋友们的。
哦,库梅尔,当然也是,聪明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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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你的意思,11月2日那天,唐泽是正常回到自己家的?”听完了冲田总司的陈述,工藤新一不由惊奇。
“是的。我家和唐泽家不顺路,所以我们放学虽然会一起回家,但是基本在中途就会分开。”冲田总司认真地解释道。
“……那不能叫一起回家,是你自己坚持要跟着我一起走。”唐泽强调道,“我只是在正常地往家里去而已。”
冲田总司无视了唐泽的抗议,接着说道:“11月2日那天,也就是唐泽出现的最后一天,我和他像往常一样在分岔口分别,然后我发现,我下午跟唐泽借走的课本没有还给他,所以就又折返了回去,一路找到了唐泽家门口。”
“我当时在家?”已经懒得吐槽根本不是借,完全是冲田自顾自拿走了的唐泽反问道。
“对,你当时在家。”冲田总司郑重地点头,“你开门取走了东西。”
……还顺便拒绝了我去你家蹭个晚饭的要求这种事,就不说了。
“如果你的说法没有错的话,那就一定是在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家的。”
“这倒是事实。”由于察觉到生活中围绕着自己的隐秘监视,从来不会做任何冒险之举的唐泽点了点头。
托着下巴听了半天的服部平次抬起头,补充问道:“当时的唐泽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吗?”
“异常表现啊……”冲田总司撑着下巴努力回想了,过了一会儿,才迟疑着说,“嗯,开门的时间太久了算不算?从我按门铃,告诉他我的来意,到他来给我开门,感觉过去了得有足足十几分钟……不过唐泽家很大的嘛,我以为是他手里有其他事情要忙。”
“不,不可能。”意识到问题的唐泽眉头同样拧得很紧,“我家里没有装很多联通门铃的对讲机。所以如果你听见了我回答……那时候的我,应该就站在门口。”
明明只有一门之隔,还是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的话……
脑子转得飞快的侦探们同时瞪大了眼睛,给了彼此一个眼神。
也就是说,唐泽当时的状态一定很不对劲,说不定……袭击者,当时就在唐泽的家中。
那么唐泽对冲田总司的平静拒绝,就很有可能是出于另一种目的。
——不想让冲田总司,暴露在威胁者眼中。
当时的唐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注视着意外出现在他门前的冲田总司,并亲手拒绝了这份仅有的,获救的可能性呢?
想到这一点的侦探们齐齐看向还没反应过来情况的冲田总司,没有将这种推断说出口。
让冲田知道自己或许错失了拯救唐泽的机会,未免太过残忍了一点。
“果然。”唐泽镇定地端起咖啡杯,默默喝了一口,“我在那段时间的全部记忆,都不值得信任呢。”
“唐泽……”明白这件事背后存在的庞大阴影,桌上的其余几人都有些不安地看向了他。
对一个无法学会遗忘的患者而言,否认他记忆的正确性代表着什么,他们很难想象,但却也明白,这不是轻飘飘的记忆出错那么简单的事情。
但唐泽显然不是会拘泥在这些情绪的问题上的人。
“那些人篡改我的记忆,篡改到了连当天的记忆都是虚构的,一定是有原因的。”在咖啡馆暖色灯光的映照下,唐泽的蓝眼睛闪烁着粼粼的波涛一般的光芒,“那说明,那天的我一定看见了什么东西,看见了什么,他们急需我忘记的东西。”
藏匿在阴暗处的,魔鬼的尾巴,终于要被他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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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还要回学校上学,你们学校今天学园祭,明天一定也很忙碌。就不多打扰你了。”
站在路边,等待出租车来接自己赶往机场的冲田总司,重新戴上了自己的鸭舌帽。
不得不说,今天的事件还是给了他一些启发的,比如在东京,不遮掩相貌的话,说不定会惹来一些奇怪的误会什么的。
“所以……”
冲田总司回过头,打量着唐泽现在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向来读空气能力一流的唐泽注视着他犹疑的表情,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他不愿意太靠近冲田总司的原因之一。
他的处境那么微妙,不应该连累任何普通人,然而冲田总司却好似永远不会被他的话术所限制,越挫越勇,仿佛感受不到他明里暗里的疏远之意一般。
唐泽,真的最不擅长应付这种人了。
“手机,拿出来。”
“诶?”还没有开口的冲田总司愣了愣。
“你不是想要联系方式吗?不用手机记,你要自己背下来?”唐泽挑了挑眉毛。
“哦、哦!好!”冲田总司惊讶了片刻,灿烂地笑了起来。
成功交换完了手机号和邮箱,冲田总司笑嘻嘻地按灭了手机,冲着唐泽比了个“耶”的手势:“我就说,我们肯定是朋友的,对吧?”
“真是,败给你了。”摇了摇头,唐泽还是顺口叮嘱了一句,“今天聊到的事情,回去不要乱说。在将证据正式固定下之前,被别人知道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
“我明白!”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冲田总司眨了眨眼,“朋友的秘密我向来守口如瓶,你知道的。”
唐泽失笑,抬起手拍了一下他的背:“你那是守口如瓶吗?如果我不要求你的话,你早就说的谁都知道了。”
“我才是不明白你呢。见义勇为是好事,我本来就应该替你宣传的啊!”冲田总司抱着胳膊,不是很服气地反驳了一句,“总之,只要有用的上的地方,别和我客气。如果案件真的开始重审,出庭作证,帮你寻找更多证据,哪怕是,帮你去要全校的联署书什么的……我都会去努力的。”
“……真是,败给你了。”
“没办法啊,谁让我,欠你一条命呢!”冲田总司大笑着拍了两下唐泽的肩膀,“加油啊,不要放弃努力!”
他也知道,莫名其妙追在对方身后,好像不成为朋友不罢休什么的,其实是件很没有边界感的事情,他也不是真的没有情商到感觉不出唐泽深切的拒绝和疏远。
但在眼看着要被飞驰而来的车辆正面撞中的时刻,扔开了包和书本,不顾一切飞身扑过来,将他狠狠撞开的唐泽,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如同慢动作一般,一分一毫都看的那么清晰。
包括唐泽脸上,那无法作假的焦急和关切。
所以他都说了,谁是少年犯,唐泽,都绝对绝对,不可能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