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一掌拍在桌面,“蠢材,让你们把人给我带来,京城到永宁府,来回也不过半月,可你们却去了两个多月,期间连句消息都没有,你们就是这般替我办差的?”
黄氏瑟缩了一下,辩解道:“……又不是我们故意不回,姨娘,我家旺儿生了重病,性命险些不保,我这个做娘的,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
苏姨娘俏脸含怒,“那你们都是死人吗,不会先来个信,若不是我以为事情出了变故,又怎会另派人去除掉那个贱婢?到头来,不但没得手,还害得曹家兄弟被官府盯上,一直躲在庄子里不敢进城,将我手上好几笔买卖都搁置了。”
“可您也没交代,要让我们多长时间回去呀……”
“你还敢顶嘴?”
苏姨娘瞪着黄氏,冷笑道:“若不是因为,你跟苏家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你以为就凭你们做的事,我还能留你在侯府?”
黄氏见她似动了真怒,顿时垂下头不敢言语。
“好,既然你来质问我,那我也想好好问问你,黄妈妈,你去年来侯府时,是怎么跟我说的?是不是说,你们把我交代的事办得很好?可你知道,曹家兄弟是怎么跟我回话的吗?”
苏姨娘不提这茬还罢,一想起来,便觉得满腔恼怒无处发泄。
“他们说,那贱婢非但不肥不丑,连性情和模样都是极好的,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般蠢肥如猪,他们看那贱婢与你给的画像上差距太大,一时不敢贸然下手,足足盯了她半个月,才确定那贱婢的身份,黄妈妈,你可当真是办得一手好差事啊!”
苏姨娘的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一张姣好的脸,此刻也不由有些狰狞。
“我让你养她,是要让你毁了她,你跟我说,你把她养得粗鄙不堪,还将她嫁给了一个病秧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守寡,呵呵,你莫不是以为我是个傻子好糊弄?你可知,你口中的病秧子是谁?”
黄氏面如菜色,她早已经知道,救了自家儿子的那个女郎中,就是她家的死丫头。
而自家当初找的那个病秧子女婿,正是当今新科状元,在圣上面前露过脸的人,眼下还进了翰林院做官……
“姨、姨娘……我发誓,去年我们上京之前,她真的就是我说的那般,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个……那个傅玖也是真的快死了,不然怎么会冲喜买媳妇?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呀……”
黄氏心中也十分气怒,她万万没想到,才短短一年,那个死丫头竟然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竟连自己都没能将她认出来。
更可恨的是,她明明早认出来了他们,却不道破相认,竟敢这般戏耍他们!
苏姨娘摔了一个茶盏,“你不知道,难道我知道?”
听见茶盏碎裂的脆响,黄氏身子抖了抖,膝行上前伸手去拽苏姨娘的裙摆。
“姨娘,我真的冤枉啊,那死丫头藏得滴水不漏,连我们也是骗着的,明明在我们面前出现了许多回,还假模假样地给我家旺儿看病,可却从没有跟我们相认过啊……”
苏姨娘一脚踢开她的手,满脸厌恶地道:“呵呵,你现在喊冤有什么用,你办砸了我的差事,我难道还要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