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梦只当是寻常的伙计,并没有多留意,径直走进了内室。
在洪城时,沈如周就听说了沈如梦被安逸堂抽打,又被一封休书送回沈家的事情。
她自觉对不住沈如梦,心中思忖,无论对方今日如何发泄羞辱,她都照单全收,只当是赔罪了。
“如梦,是我连累你了,要打要骂你只管来。”沈如周这话是对沈如梦说的,也是对北修宴说的,示意他不要插手。
北修宴立在门侧未动,静静观察着,他心中早已有打算。如果沈如梦只是抱怨几句说些难听的话,那也就罢了。但真要敢动手,他
是绝不会不管的。
“堂姐说什么呢?”沈如梦言语和善,周身也没了往常的刻薄算计,多了几分沉静温婉的气韵。
像是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沈如梦自嘲的笑道,“过去是我不懂事,总想与姐姐争个高低,还贪慕权势富贵,明知安逸堂是个好色奸邪之辈,也执意要嫁。如今经了这一遭,才算彻底看清,之前的自己真真是个傻的。”
沈如周听她这么说,心中不免伤悲。见她眼眶隐隐发红,便贴心的递了帕子过去,好言宽慰,“别难过,世间有的是好男儿,再寻良配便是。”
沈如梦接过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然后低声说道,“堂姐,我其实早有良人在等。”她似乎有些害羞,但又带着几分期待和喜悦,向沈如周讲述了她与那人的过往。
“他叫梁庆,是个书生。去岁我去寺中上香,见他在贫寒之地依旧苦读不辍,一时心善,随手舍了一些钱财,谁知他便记下了,一直念着我的好。
我知他心中有我,但先前贪慕权势,并未理会,如今他高中探花,也不嫌弃我下堂妇的身份仍真心求娶。我,我就应下了。”
沈如周听着沈如梦的讲述,心中为她感到高兴。
她记得沈如梦先前说要嫁给安逸堂的时候,眼中可没有这样的神情。可见这次是真心喜欢的。
沈如周连声恭贺道:“这是好事,堂妹能觅得如此有情有义之人,实乃不易。梁庆微末之时,你帮助过他,如今他高中,上门求娶,你二人喜结连理,可是一段佳话。姐姐在此祝你们相敬如宾、恩爱白首。”
沈如梦听到沈如周的话,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感激地说道:“多谢姐姐。”说完,她从袖中掏出一封请柬,递给沈如周。
“婚期定在下月初六,父亲的意思是明日先摆个家宴,让梁庆见见家里人,请姐姐务必赏光。”
沈如周接过请柬,笑着应下:“好,我一定去。”沈家如今只有父亲和叔父这两房,是该多亲近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