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捷特走到瓦列里身前,恶狠狠地在颈间比划了一下:“我倒是好奇,安德鲁都死了,就你们两个废物,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瓦列里死气沉沉地转动了一下眼珠:“说不定,我们也死了呢?”
列夫捷特的威胁话忽然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当时没有离开“斧头号”登岛,岛上的情况都是听那两个跑回船的怂货说的,他们语无伦次地描述过——佩德罗发出惨叫生死不明,一场诡异的自相残杀。
原本船长已经下令撤退,但有的人突然间就疯了,对着旁边的人扣动扳机。其中一人远远看到,船长安德鲁中枪了,开枪的人竟然是向来懦弱的维卡。
在两人充满恐惧的渲染下,列夫捷特怀疑他们在岛上遇到了非凡生物,导致队伍中的人失去理智,果断下令先驶离那座岛屿。
当然也有不屑一顾、想要登岛救援的人,那几人都是更忠心于安德鲁的船员。
所以列夫捷特也果断地采取行动,用子弹堵住了他们的嘴,浪费这几分钟后,他带着剩余的海盗们迅速离开那座荒岛,并“合情合理”地成为“斧头号”的船长。
一艘船总是需要船长的,没人能打得过跟船长同样是非凡者的列夫捷特,更没人想吃他的枪子。大海相信武力,而不是相信运气,列夫捷特向来都这么认为。
这两人还活着,很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杀死别人后,取得岛上的宝藏才离开……说不定这是他们跟佩德罗演的一场戏?那个窥秘人整天都行迹古怪,还自言自语,这座岛屿就是他发现的。
“怎么办?列夫捷特就在外面等我们呢,我刚才从窗户里看到他们了,根本就没走!”
“是的,有些人的气质像烈火,有些人的脾性像毒蛇,但是给我的感觉……”
这话里的暗示很明显:大家都是非凡者,就不要自曝家门了,你再纠缠下去就会显得不识好歹。
所以他对维卡与瓦列里还活着的“好运”不屑一顾,尤其瓦列里现在变得如此嚣张,让列夫捷特怀疑他是否在岛上获得了好处。
那个年纪不大的酒保赶紧走开了,瓦列里也扯起了嘴角:“关照小朋友?你看着可不像这么宽容的人。”
想到这里,列夫捷特伸出一只手臂,横在想往里前进的瓦列里身前。原本瓦列里都倾斜身子,想从旁边绕过去了,结果却被拦在了原地。
“真可惜,不然我还赚一点中介费。”
瓦列里点点头:“多谢。”
他本来就是想拿这两人立威,增强海盗团其余人对自己的信服,此时却感觉到某种不妙。
“要是真想谢我,等会儿就不要下杀手,当街留下尸体容易惹来教会或警察,对我来说很麻烦。”雁先生抿了一口葡萄酒,嘴角边淌下一道红痕。
“可、可是这里是拿斯,你——真的合适吗?说不定会惹来麻烦!”
瓦列里漠然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你听到那句话了,‘要打就滚蛋’。”
瓦列里掏出了另外两把枪与子弹,然后示意维卡把旧枪也扔柜台上。
酒保的脚步声传来,他手上握着一个“叮啷”作响的钱袋,还有几排装满的弹夹。
雁先生露出自两人进店后,
“价值四万两千金镑?”瓦列里条件反射地问道。
酒馆顿时就空了。
维卡赶紧从瓦列里的身后走出来:“雁先生,您好,我们是想来出售些不要的小物件,没有惹麻烦的意思……”
列夫捷特从瓦列里身边走过去,刻意用肩膀重重地撞了维卡一下。维卡低声倒抽冷气,赶紧躲往瓦列里的身后,缩起脑袋当隐形人。
雁先生握着酒杯的右手一僵,下意识把葡萄酒换到左手,掩饰自己刚才那瞬间的诧异:“你不是瓦列里。”
“我不是。”
听到如此坦然的承认,雁先生颇有深意地看了眼维卡:“看上去你的新船长来头不小。”
吧台边的男人晃了晃被喝空的高脚杯,将它倒扣在台面上,冰冷的眼神扫过堵在门口的列夫捷特,跟瓦列里对上视线。
瓦列里没有回答这问题,只是掏出了原本属于安德鲁的粗口径左轮:“顺便买些适配的子弹。维卡你要多少?”
瓦列里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规矩?这里有什么规矩吗?”
雁先生疑惑地瞥了眼瓦列里:“你怎么连自己的枪都卖?”
“你似乎很笃定我一定能打赢列夫捷特。”瓦列里靠在吧台边,对这个地下交易贩子印象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