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福粗犷的声音传在雨夜之中。
城门开。
门外。
“可为何还要将被子也给捆了起来?”
江阴军士骑着马,而句容军士只能小跑前进,不善骑马的顾正臣在马背上颠簸着,手握缰绳有些紧,战马几次都停了下来。
冯福点头:“江阴卫皆为水师,有大小船只三百。不过已被靖海侯调走船只二百三十,只留下了一些小船。”
顾正臣握着文书,有些心忧:“靖海侯应该清楚,我是句容知县,轻易不得离开治所。”
顾正臣走了出去,借着闪电的光芒,看到了盔甲在身的骑兵,端坐在战马之上,雨水顺着马肚子滴落。
整个世界似是被黑色的幕布包裹,透不出光亮。闪电挣扎着撕开幕布,在天地之间闪烁着光芒,旋即天色又黯了下去。
顾正臣笑了笑,邀请冯福一起吃饭:“这是军用背包,句容卫也不过刚配置了五百,大部分军用背包现在都是送到了金陵。”
顾正臣说完,便带张培返回县衙,将骆韶、周茂、杨亮等人都从被窝里喊了出来,并命人传报句容卫,命赵海楼带三百精锐军士,带上背包,备好口粮前来。
顾正臣虽然为难,但也清楚军令不能违背。
二月天,竟有夏日般雷雨,反常的一幕令人不安。
待交代清楚之后,顾正臣便出了县衙。
张希婉答应着,又让小荷塞进去几件衣服。
冯福赞不绝口:“有了这玩意,军队急行前进不在话下,若用于征沙漠,岂不是利器一件!”
顾正臣微微点头:“是啊,魏国公已经在讨要大批量的军用背包了,只不过眼下局势不容许北征。”
“何解?”
“我需要一点时间安排,另外需要带一些人手去。”
“那这个茶壶?”
顾正臣又问。
冯福指着顾正臣一旁的背包问。
顾正臣保证一番,挥手告别张希婉,至二堂,对骆韶、周茂等人安排道:“骆韶代管县衙,督促农耕之事不得懈怠,三大院那里务必照顾周全,若有案件,务求证据确凿,不可罔顾人命……”
顾正臣沉声,拿出腰牌。
冯福看着句容卫的军士从背包里拿出口粮,拿出肉干,有些人还自带了咸鱼,不由看呆了。
顾正臣皱眉。
“江阴有水师,对吧??”
顾正臣看向冯福,眯着眼问:“那为何来句容你还带了一百骑兵,派几个人来不就成了?”
冯福笑道:“顾镇抚,江阴卫是
冯福声音粗犷:“顾镇抚,军情紧急,还请跟我们走吧。”
顾正臣带着张培出了县衙,直奔东门而去。
冯福恳请。
顾正臣微微摇头:“张培跟着我,姚镇留在家里。”
张培拍了拍姚镇的肩膀,严肃地说:“保护好夫人,千万不能让她受了伤。”
张希婉喊来小荷,帮忙收拾行李,见顾正臣还在写信,不由叹了口气:“你是个文官,身子骨比不上赵海楼等人,更没有作战经验,可不敢冲在前面。还有,我听青青说你水性不好,若是出海,可一定要留在船舱里……”
顾正臣看着大大的包裹,愣了下:“刚刚塞进去的好像是冬衣。”
顾正臣收起文书,看着冯福:“为何靖海侯会突然调派我去江阴卫,节制江阴卫军士?我是句容卫镇抚,不是江阴卫镇抚。”
赵海楼骑着马,在左侧保护着顾正臣。
顾正臣郁闷了,将一堆不需要的东西取了出来:“我只是暂时掌管江阴卫,等靖海侯打跑海寇便会回来,用不了多少时日。”
顾正臣看着不舍的张希婉,上前轻轻拥抱,温和地说:“放心,我的命是你的,没有你的允许,谁都拿不走。”
至城外时,赵海楼已带百户秦松、窦樵等三百军士等候。
“走,回江阴卫!”
煮粥吃饭。
冯福叹了一口气,正色道:“顾镇抚,江阴卫最高长官指挥佥事王真,于去年十一月调任广西,担任广西都指挥使。因元旦耽误,大都督府与朝廷并没有商议出江阴卫长官人选。而江阴卫镇抚周焕、千户吴俊等人已随靖海侯出海,导致江阴卫没了指挥。靖海侯知此情况,特临调顾镇抚至江阴卫,暂管军务。”
冯福有些意外,谁不渴望认识魏国公啊,那可是大明王朝的
顾正臣指了指脏兮兮的鞋子:“若不是认识魏国公,咱也不会当这镇抚,若不当镇抚,又岂会被靖海侯一纸命令调去江阴……若不是看在魏国公在咱成婚时送了些礼物,定推辞了这官。”
冯福震惊不已。
眼前的顾镇抚竟与魏国公关系如此亲密!
不能得罪。
冯福脸色有些难看,看了看左右,低声对顾正臣说:“顾镇抚啊,有件事需要给你提个醒,那什么,江阴卫的另外一个副千户庄兴,与前江西参政班用吉有些关系。听闻班用吉之所以被治罪,是拜顾镇抚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