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
顾正臣凝眸,大明骑兵很少,在内地,罕有上百骑兵出动的时候,在夜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出一百骑,只有一种可能:
靖海侯吴祯派人来了。
张希婉担忧地看着顾正臣,轻声问:“这么晚军士来,会不会是因为御史那件事?”
顾正臣见张希婉蹙眉,抬手点了点张希婉的眉心,笑道:“殴打御史是因为他们要擅闯句容卫禁地,这种事说到奉天殿夫君也有理。再说了,若朝廷因御史挨打将我捉拿下狱,只需要派遣一二衙役,亲卫,怎么可能会派骑兵而来?”
张希婉感觉额头痒痒的,后退一步:“可是……”
“想来无大事,夫君去看看,你且休息着。”
顾正臣含笑,安抚好张希婉,拿起雨伞走至门口,回头看了看跟过来的张希婉,微微点头:“放心。”
姚镇、张培披着蓑衣。
顾正臣看向姚镇:“你留在家里。”
姚镇无奈,只好退至一旁。
“正是,你是?”
吴祯这个总兵官权限大得很,节制的卫所数量有些多,现在自己如同直接被划至吴祯帐下,如果不服从,一刀将自己砍了老朱都没办法说情。
“江阴那里潮湿得很……”
顾正臣点着头,写了一封简短的信给朱标,封好之后搁在桌案上:“明日一早,你让承发房送出这封信。”
顾正臣一脸悲壮:“宁愿不认识啊。”
冯福看着顾正臣,谨慎地问:“顾镇抚认识魏国公??”
“你把姚镇、张培都带去。”
张希婉见顾正臣要出门,连忙说。
冯福也知顾正臣没什么骑术,在右侧护着,并没有催马而行。
“军情为重!”
“是啊,若是有倒春寒……”
冯福已告知赵海楼等人军令。
冯福很是好奇,翻看了一番,发现里面东西确实不少,甚至还有一小包食盐,不由地看向顾正臣:“这背包岂不是说书人嘴里的乾坤袋?”
托付无言,却远胜千言万语。
冯福自然清楚顾正臣的身份,只不过,战时军政凌驾于民政之上,谁让你是句容卫的镇抚,现在镇抚的身份必须服从总兵官的调度与安排,至于知县的身份,只能退居其次。
顾正臣郁闷,面子工程啊!!
顾正臣看清楚来人,是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浓眉大眼,左侧脸颊上有一块拇指大的伤疤,似是被什么洞穿过。
“军用背包?”
“走,去哪里?”
顾正臣正色道。
“那江阴卫还有多少军士留守?”
顾正臣爽朗一笑:“乾坤袋不敢当,只能容纳三十余斤东西。”
张希婉有些羞涩,还是没有挣扎,将手腕之上的佛珠取了下来,戴在顾正臣的左手腕上:“你戴着它,想着我,不准冒险。”
“半个时辰。”
守城军士打起灯笼。
顾正臣凝眸,看着冯福从防雨的行囊里取出文书,将雨伞交给张培,接过文书展开看去,眉头顿时紧锁起来。
冯福担忧地说:“接情报,可能会有海寇进犯苏州府,甚至会进入长江一带。江阴卫有扼守长江,拱卫金陵安危之使命,万万不可耽误久了。”
骑马是个技术活,显然顾正臣不熟悉这门技术,想一想有些将领从马背上摔下去扭断脖子,或被马蹄踩死,顾正臣就有些不安,只好找话问:“为何江阴卫战马如此之多??”
“你就是句容卫卫镇抚顾正臣?”
顾正臣换了蓑衣,赵海楼牵来一匹马,顾正臣在赵海楼等人的帮助下上了战马,看向冯福:“那就去江阴卫吧。”
不是说句容卫很穷,怎么这口粮比江阴卫的口粮还丰富?
“这是什么物件?”
来人翻身下马,验看过腰牌后肃然行礼:“属下乃是江阴卫副千户冯福,奉靖海侯吴祯军令,特前来传送文书。”
张培吃了一惊,看向顾正臣。
“夫君好茶。”
马踏着小步向前,蹄子落在地上,溅起水。
冯福直言:“不到一千二。”
夜色行军,还是下雨天,军士行军速度并不快,行出三十里后,便在一处空地上歇息,至天亮时,雨已停歇。
姚镇虽然有些惋惜不能去江阴卫,但也清楚,留在句容,担任张希婉的护卫是顾正臣对自己最大的信任。
冯福愣了下,连忙解释:“顾镇抚可是泉州县男,封爵之人,几个人来怎么配得上你的身份……”